小命應該能保住。
看到從天而降的“援軍”,康時跟著長松了口氣自家主公再不來,他為保周全,可能還要再來一次,再率兵突圍敵軍那位文心文士明顯不是善茬。
多半也是個有文宮的文心文士。
再加上剛剛那個一出手便是數百船只的家伙,二人若聯手,棘手得很
“那就好。”沈棠看著逐漸化作天地之氣散去的水流,道“可惜了”
褚曜問“什么可惜”
“此時若能引動雷電”沈棠指了指敵軍方向,“絕對能將他們全部電熟了”
水能導電。
只是她不知道,這種本質由“氣”凝聚而成的“水”,是否具備導電的能力。
褚曜并沒有答話,而是若有所思。
此處戰場一片狼藉,敵軍氣勢低迷,早已經亂作一團,不趁此機會痛打落水狗,那還等什么時候剛平息沒一會兒的戰場,再度熱鬧起來,喊殺震天。
流民賊寇首領雖有意再戰,但見此情形也只能咽下肚子里的火焰,在帳下人馬的勸說和護衛下撤離。同時留下萬余庶民和五百余悍勇不畏死的傀儡斷后。
自己則一馬當先,逃得飛快。
天色蒙蒙亮,聲音漸低。
沈棠命人看守一眾俘虜,帶人回去找尋魯郡守雖說她在肚子里將不靠譜的魯郡守罵了百八十回,但想到人家亡羊補牢,毅然決然斷后,她還是忍下來了。
此處戰場之激烈不亞于另一頭。
隨處可見斷肢殘骸,碎瓦頹垣。
百余兵卒到處搜羅可能存在的生機為了找魯郡守,也為了給還沒死透的敵人補一刀就在沈棠懷疑魯郡守只剩碎塊的時候,小卒欣喜大喊“找到了”
人還活著
這可真是意外之喜
沈棠步履匆忙,踏著血洼趕過去。
魯郡守此時正頹廢坐在一處斷壁之下,見到此人之前,沈棠還以為魯郡守只是重傷,仍有救治的希望,但看到這人,心涼半截。
對方被砍去了左臂,右腿。
緊握殘缺武器的右手也只剩三根手指,面頰滿是血污,一只碎裂污濁的眼球掛在眼眶之外,整個人就坐在那兒,安安靜靜仿若一具死尸。只是,周遭全是比他更慘的尸體。
他的耳朵似乎也出了問題
反應極其遲鈍。
沈棠揣著沉重心情,腳步輕緩靠近。
距離魯郡守僅有三步之遙的時候,他側了側頭,似乎想用左耳細聽什么。
半晌,不太確定地道“沈、沈君”
聲音虛弱且沙啞。
帶著彌留之際的渾濁。
沈棠道“是我。”
“賊寇”
他隱約記得那處戰場陣勢極大。
沈棠回答道“他們逃了”
她刻意提高聲音,又擔心魯郡守聽不到,而事實是,他聽到了,還費勁兒地扯了扯嘴角,笑了出來。只是笑過之后便是更大的痛苦。但他已經快死了,也不在意這點。
現在還未死,不過是殘留的絲絲武氣護著心脈,當它們完全散去便是他魂歸之時。察覺沈棠試圖給他輸送文氣,他道“沈君不用為我浪費此前種、種,還請”
沈棠道“我知道。”
她不贊同魯郡守的坑盟友做法。
但也了解他的苦衷。
想來,城墻那會兒的陰陽怪氣都是他的暗示,希望沈棠盡快帶兵離開。
“城重庶民”
沈棠知道他想問什么。
“除了家當被水淹了,房子被震塌了一部分,并未太大傷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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