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主公的氣很特殊。”
“特殊在何處”
“特殊在您可能沒有氣。”
沈棠“”
一時間,她竟然分不清姜勝是在糊弄自己,還是對自己指桑罵槐,什么叫她沒有“氣”沒有“氣”,她人不是死了嗎
姜勝先前還說他是通過望氣發現她的秘密,現在又說她沒有“氣”
這可真冤枉姜勝了。
姜勝還真沒騙人他從頭至尾沒撒謊,但也沒完全坦誠。先前只是用了點兒春秋筆法,避重就輕讓沈棠產生誤解而已沈棠的“氣”是他平生所見最為特殊。
不管是死還是活,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是人還是動物植株,是普通人還是擁有文心武膽,無一例外,周遭都縈繞著不同的“氣”,這些“氣”都是姜勝能看到的。
它們顏色不同。
有著不同涵義。
姜勝可以憑借這些分辨運勢乃至生死,但唯獨沈棠是個例外,他看不到
僅憑這點就足以讓姜勝好奇。可他又不是貍奴,不會因為好奇心就冒險。
“那你怎么發現國璽的”
這也簡單。
姜勝說自己會“望氣”,但不意味著人家的文士之道只有這么一個用途,也是靠著這個他才發現沈棠的秘密。至于其中如何操作,沈棠不追問,他也不欲多言。
沈棠“”
總覺得自己似乎被坑了。
白素二人沒想到自己等人去外頭等了等,便等來新的先生,還是熟面孔。
她記性好,一眼認出這是昨晚那人。心下好奇又不解,這人明顯不是善茬。
主公留其在身邊也太危險了。
沈棠擺手“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爾等待他,要像待元良幾人一般尊敬。”
白素和呂絕齊齊抱拳。
向姜勝見禮,認識新同僚。
倒是姜勝的反應慢了一拍,倒不是他故意,而是他好像聽到一個不太美妙的字眼“主公口中的元良,可是帳下僚屬”
沈棠“嗯,是。有何不對”
姜勝簡單解釋一番“倒也沒什么不對,只是多年前曾跟一個叫元良的文士結過仇。乍一聽還以為是同一人,但大陸黎民千萬,同字之人甚多,湊巧同字也不稀奇”
他這些年碰過不少個“元良”。
沈棠并未多想。
祈元良這廝雖然仇家多了點兒,但也不是走到哪里都有,這世上同名同姓同字之人都不在少數,世間哪有這么巧合呢
一時也未放在心上。
當下最重要的還是收拾亂成一鍋粥的魯下郡。官署等同空殼,政務停滯,府庫糧倉沒多少存量,受損庶民若不及時安頓,恐怕會生亂,對外還得提防流民草寇。
沈棠思來想去,故技重施,派人去魯郡守的僚屬小舅子抄家了,還有跟僚屬小舅子同流合污的幾個小人也不放過,從他們身上刮出厚厚一層油水,看得人咋舌。
“真有錢魯公下輩子長點記性吧,再喜歡老婆也要防著娘家舅子,這輩子就當是寫了本錯題集,爭取下輩子不踩同一個坑”魯郡守一家老小的靈堂設立在他的府邸,家仆婢女散去,只剩一個年邁管家和魯小娘子的奶娘和貼身婢女。
老弱四人守著偌大清冷的靈堂。
魯小娘子醒來之后,獲悉發生的事情,又看到被收殮干凈,但仍殘缺不全的父兄尸體,一時間椎心泣血、涕淚交垂。靈堂之上,昏厥了三次,幾欲氣若游絲。
靠著府上參湯猛藥緩過那口氣。
沈棠跟其他三家代表前來吊唁上香,讓魯郡守的葬禮看著不是那么清冷。
魯小娘子作為唯一主事,一次又一次向幾人福身行禮,短短三日,整個人就消瘦了兩三圈,原先合身的衣裳看著都空蕩了。
作為外人,沈棠只能寬慰她“節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