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頭也不回地揮手,笑道“好說”
單手控制著摩托,下令大軍啟程。
前來相送的浮姑庶民愈來愈多。
送了一程又一程。
不斷將自家東西往兵卒懷中塞,或是自家雞鴨產下的蛋,或是自家腌制的菜,或是連夜做的干糧、縫制的冬衣徐解帶著官署官吏,遙遙相望,感慨萬千。
“大丈夫在世,若能得此民心,死而無憾矣”徐解篤定,若今日被平調的是吳賢,斷然不會有這么大的陣仗。不,換做當世任何一人,都是一樣的結果。
一眾官吏一邊抹淚一邊點頭。
徐解見狀,深感壓力巨大。
但這一幕也讓他受了莫大鼓舞。
總有些東西,比利益更珍貴。
直至晌午時分,送別人群才逐漸少去,沈棠也長舒了一口氣。跟隨在她身側當護衛的徐詮心有余悸那相送場面,他這輩子都沒見過。他只知道新主公名聲很好,河尹庶民贊不絕口,受人愛戴,但怎么個“贊”法,怎么個“愛”法,腦中并無印象。
今日一見,真是開了眼界。
同時也對沈棠印象節節拔高。
至少,新主公真的是好人。
沈棠見徐詮不說話,笑問道“想念你家堂兄了”十六歲少年,帶著幾百部曲跟著陌生主公出門闖蕩,確實容易心慌。
徐詮搖搖頭“并無。”
沒有堂兄約束,他可開心了。
“只是在想那些庶民”
沈棠“想他們”
徐詮道“他們似乎不怕武膽武者。”
別以為他沒看到哦。
共叔武、趙奉幾個武膽武者險些被前來相送的庶民包圍,還哭嚎著想挽留他們。
要不是共叔武幾個溜得快,估摸著甲胄最里面的犢鼻裈都要被庶民扒了
庶民見挽留不成便說要為二人立長生碑,每天早晚兩頓上香供奉。
“那是因為河尹境內,有個近兩年興起的流言庶民相信半步和大義是春神句芒身側侍奉的大將轉世,專司農事”沈棠揶揄著打趣,絲毫沒“始作俑者”的自覺。
徐詮滿頭小辮子似乎化成了問號。
似乎不明白二者之間的聯系。
沈棠意味深長“你以后就懂了。”
徐詮“”
莫名有種不祥預感。
沈棠率兵前往隴舞郡上任。
消息沒多久就傳到了王庭鄭喬耳中,他只是蹙了蹙眉,抬手揮退信使。
懷中佳人是底下人送上來的,正用青蔥玉指剝好水果送入他口中,鄭喬淺嘗了一口,卻沒心思品嘗其中滋味,任憑對方如何逗弄也不展顏絲毫,反而面色愈來愈冷。
看得一眾宮娥和懷中佳人心肝顫。
生怕鄭喬一個不悅就殺人。
誰知
鄭喬只是問“你猜他想做什么”
“誰”
鄭喬道“孤的師兄。”
佳人答不出來,鄭喬也不指望她回答,只是頗感無趣地讓她下去,沒多會兒,來了名唇紅齒白、俊俏逼人的少年。
眉眼間頗似鄭喬少時,不同的是,少年比當年的鄭喬大膽驕縱得多。
“國主,怎的我來也要被重重盤查”
鄭喬“師兄的手段,不得不防。”
少年詫異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