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事實擺在眼前,但褚曜還是想掙扎一下,輕聲問“主公飲酒了”
“飲了”
褚曜“”
天曉得自家主公戒酒多年。
自從知道她自個兒醉酒撒酒瘋也是特立獨行那一款,主公就滴酒不沾了,也不敢口嗨千杯不醉。褚曜偶爾得空,下廚給主公做頓飯都不敢多加醋,生怕她會醉。這會兒,主公卻沾著一身濃郁酒氣,若說不慎誤飲,打死褚曜也不信。誰給主公喝酒的
褚曜忍著想將人抓出來打一頓的沖動,無奈“主公怎有雅致喝酒了”
沈棠皺眉“你被歹人抓了”
褚曜“誰給的酒”
沈棠不假思索“哦,元良給的。”
褚曜“”
他現在連掐死祈善的心都有了。
但當務之急還是安撫醉鬼。這狀態的主公兩年未見,誰也不知道她進步了多少,破壞力強了多少此行可是來談判的,不是來干架的,談判桌還不能掀。
褚曜死死要按下被沈棠掀翻的桌。
深呼吸,努力讓自己看著平靜。
哄勸“主公,你且將劍放下”
“放我不”
褚曜道“但這是個誤會”
沈棠人醉著,腦袋卻是清醒的,思維也非常清晰有條理,反問“誤會他扣押你是誤會他跟你有舊仇是假”
褚曜被問得語噎“都是真”
“哼既然是真,何來的誤會無晦,你到后邊兒去”沈棠后面一句加上了命令的口吻,褚曜見沈棠勸不下來,無奈之下只能給對面的前任發小使眼色。
主將“”
這個眼神不是很懂。
他看著拉拉扯扯的二人,心情復雜褚曜作為僚屬卻用“哄”來安撫仍有孩子氣的主公,莫名有些荒誕的既視感。他以為褚曜看上的明主,必然是有龍章鳳姿的青年俊杰,身上醞釀著巨大潛力,但親眼看了人,卻發現跟想象中的偉岸身軀相去甚遠。
是個淘氣的莽撞小子。
主將哼了一聲,答“是又如何”
他的聲音不大卻能借著武氣輕松傳到沈棠耳中,讓眾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沈棠聽主將親口承認。
那雙杏眼眼瞼下隱約多了縷淺紅,微瞇眼,放了句略中二的狠話“不如何,今日便要將你打得腦袋滿地滾讓你知道,我的人,可不是什么人都動得”
認識不認識沈棠的,都陷入沉默。
倒是主將身后幾個跟上來看熱鬧的僚屬都笑了。倒不是沈棠放狠話不夠兇,而是這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樣,讓他們生不出重視。這就好比鄰居毛沒長齊的熊孩子,上躥下跳,叫囂著要“打死你”,他們作為心態成熟、身經百戰的成年人,不哄笑已經是能給予的最大尊重了。
主將用眼神詢問發小“幾個意思”,褚曜正揉著被沈棠箍出紅痕的手腕。
不作回應
主將這頭也只能自由發揮了。
他哂笑“這么點兒人,便想闖關”
拇指往身后雄關一指。
喝道“狂妄”
談判肯定是要談判的,但談判之前交鋒一場也無妨,正好銼一銼對方少年銳氣。盡管有褚曜背書,但主將并不相信沈棠,特別是見到本尊后,更不信任。
將永固關交給這種人
他愿意相信,身后將士可愿意
沈棠淡聲駁斥“鼠目寸光”
雙方互放狠話到這種程度,不友好切磋一把,誰都下不來臺。
主將本想挑個心腹下場,既重挫沈棠的氣焰又能給沈棠留幾分體面,但不待他暗中使眼色,他發小說“永固關主將實力不弱,還請主公小心應對”
此話直接將沈棠對手定為主將。
主將“”
他越發看不懂發小的操作了。
但既然被點名了,干脆舒展筋骨,胯下戰馬與他心意相通,馱著他悠閑出列,嘴上道“不論怎么說,沈君仍是隴舞郡守。你我二人不必死斗,白白痛快了十烏奸佞。不若定下招數范圍,你我期限內一分勝負”
這已經是非常文雅的武斗方式了。
還是看在發小的份上給的臺階。
沈棠卻道“一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