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他感覺顧池落在他身上的目光猶如兩道冰冷利箭,脊背止不住生寒。
顧池小聲跟沈棠耳語了許久。
被抓的這家伙,還真不是什么大魚,是山谷那一伙流民放出來打聽消息的馬前卒。本職是專門搞走私倒賣的行商商賈,聽說這活兒風險雖大,但收獲同樣不菲。
為一家老小生計,便鋌而走險。
剛開始做這行,栽了不少跟頭,跌跌撞撞,幾次命大才撿回一條命。
之后做的生意多了,跟幾個大小部落都建立了交情,再加上他人情世故通透,舍得拿錢打點維系感情,生意就越做越大,積累了豐厚的身家,乃是當地巨富。
但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
半年多前,他趁著庚國國內大亂,從非法鹽商手中收購了一大批貨,準備走私到十烏。來的時候一箱箱的鹽塊,走的時候也是一箱箱的金銀礦石,然后樂極生悲。
他遭遇了十烏境內流民打劫。
被困山谷一個多月了。
天天被歧視毆打。
最臟最累的活兒都派給他去做。
今天,山谷哨塔發現沈棠這一支蹤跡,捏不準是另一支流民還是來剿滅他們的精銳,便派出了幾個倒霉鬼,其中便有被抓的這個商賈。原先的他體重比身高更重,吃了這么久的苦,整個人清瘦好幾圈,三層下巴也變成可憐的雙層。蓬頭垢面,狼狽不堪。
沈棠問“你走私販鹽”
鹽販深知自己只是個普通人,被文心文士盯上,莫說身份背景這些小秘密,恐怕連他愛穿什么顏色犢鼻裈都一清二楚。一旦撒謊,可能下場就是人頭落地。
他只得老實點頭“俺走隴舞郡和十烏西境這條路但俺就老老實實賣個鹽,絕對沒買賣盔甲兵器,俺、俺也不敢。”走私鹽是重罪,但比倒買倒賣盔甲輕些。
“為何是十烏西境”
鹽販道“西境地方偏僻啊,路又難走,一箱鹽塊到那兒能翻兩番。”
走一趟可以多掙不少。
沈棠又問“山谷情況知道多少”
鹽販也不敢添油加醋。
正如一開始的推測,山谷這千余人都是十烏流民,跟各大部落都有死仇那種。再加上附近部落的封鎖,他們生活越發窮困,隔三差五就有幾個身體虛弱的餓死。
能形成戰力的青壯至多百余人。
“千人規模的流民,僅百余青壯”
沈棠質疑這個比例。
鹽販嘆氣“能吃的就這么多。”
剩下的沒得吃,只能跟老弱婦孺一樣勉強吃一點,維持餓不死的狀態罷了。
鹽販作為最底層的俘虜就更慘了,每天就幾口發餿干硬、看不出本來顏色的食物,一點渾濁的水。能活到現在,全靠以前囤積在身上的肥肉。再過一兩個月,不是瘦得皮包骨架就是享年四十五。
現在被抓
可能就只剩幾炷香壽命。
誰知
“你說山谷這些人非常仇恨十烏其他部落”坐在上首的秾麗少年沉吟了會兒,目光灼灼,問他“有多恨可有恨到滅其滿門、甘心被人驅策賣命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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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22號,晴。
香菇這本退朕有第十位盟主啦。
感謝寶貝樓主不在,′`比心,愛你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