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棠「」
她對褚曜的「五郎」,祈善的「沉幼梨」,毫無抵抗力,最終只能選擇退一步。
她道「那我在這里等你。」
「天寒地凍,五郎小心保暖。」
說完,褚曜踢了踢馬肚子,控制韁繩讓胯下戰馬朝著朝黎關跑去。狂風拂面,衣袂飛揚,很快便在沉棠注視下化成一抹點。
朝黎關守兵提前收到消息,見城下有一文士御馬靠近,朗聲問「城下何人」
褚曜道「褚曜,褚無晦」
緊跟著高聳巨門發出沉重吱呀,只露出一道僅容一人通過的縫兒,褚曜抱拳道謝。
入了朝黎關,便有人等著迎接他。
褚曜笑道「煩請軍士領路。」
他坐在馬背上,目不斜視,隨著兩旁余光景色向后倒去,他的思緒似乎也回到了意氣風發的少年時光。褚曜知道自己遲早會碰見故人,但未曾想第一個就是魏壽。
心有所感,吹笛一曲。
嘹亮笛聲穿云破霧。
似一根不安分的手指輕輕撥動心弦。
牽韁繩的兵士停下腳步。
道「先生,我家將軍就在前方。」
褚曜翻身跳下馬背,朝著亭子走去。
還未進入亭子,便看到一道魁梧壯碩的影子朝著他奔來,嘴上還道「好你個褚無晦,果真禍害遺千年,這會兒還能活著」
他想張開雙臂環抱褚曜,奈何褚曜早一步預判,往旁邊一個矮身躲過這個抱抱。
魏壽抱了個空,氣道「褚無晦」
褚曜看清魏壽如今的模樣。
當年那個比他高半個頭、臉頰微圓、好似狼崽的北漠少年,如今成了留著一臉絡腮胡的魁梧中年壯漢。用主公的話感慨,那就是歲月這把刀,刀刀砍在魏壽的臉上。
褚曜盯著他的臉,勉強認出當年痕跡。
魏壽是北漠人士,北漠種族眾多,他是北漠之中比較特殊的一支。天生一副白皙皮囊,發色從棕色到金色都有,有些人童孔還是奇異的碧藍碧綠。魏壽這一支,多的是少時俊美,可一旦上了年紀或者不修邊幅,看著就會比實際年齡大,簡稱胖若兩人
「險些沒認出來。」
魏壽摸了摸自己的臉「有變化嗎」
他天天看自己的臉,沒咋感覺,倒是褚曜確實沒啥變化,這張臉只比少年時候更加成熟「這二三十年的光陰都長你頭發上了,你們文心文士還是這么欺負人」
「不過,我這頭發都是黑的,比你強點兒。」魏壽總算找到能贏褚曜的地方,心情大好,抬手攬住褚曜的肩膀往亭子走,「來來來,亮亮,我準備一桌子的好菜。」
褚曜「你能別這么喊老夫嗎」
三十八九快四十的人被喊這名字
魏壽喊得出口,他還不想聽呢。
「呵呵,你不也喊老夫圓圓」
褚曜理直氣壯
「這是你的字。」
「老夫字是元元,壽元的元」
魏壽這個字是典型的吃了沒文化的虧。
他親爹活著的時候,非常崇拜關內文化,央求關內商賈給他取名魏壽。只是親爹早死,沒給他留下字,他只能自己取。那時沒啥文化,只是聽人說雙字很威風,便根據「壽元」之意,給自己取字元元。本來是喊著好玩兒,誰知它會上了武膽
好好一個大男人
叫什么元元,哪里威風了
褚曜道「不都一樣」
魏壽哼了聲「那老夫喊你亮亮有毛病那句言靈說得好,你這叫只許州官放火」
又是曜,又是無晦的,可不就是亮亮
走到亭內坐下。
桌上果然有冒著熱氣的菜肴。
魏壽道「知道你這貴公子腸胃嬌貴,這些都用武氣溫著,現在吃著剛剛好。」
他還記得褚曜當年吃了一頓他烤的半生不熟的羊腿,鬧肚子鬧了半宿的事兒,讓他長見識。文心文士嬌生慣養,都是大爺
褚曜取快子的手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