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肅和大義他們的事情,點到為止,你們也好好反省反省”說罷,吳賢丟下眾人徑自離開。親衛上前將還未涼透的尸體抬到木板上,腦袋擺正,蓋上一條白布。
不多時,帳內又恢復了寂靜。
眾人面面相覷,神色各異,不少人心里開始嘀咕自家會不會也摻和進去了
“主公這回是真的發怒了”
“雖說如此,但主公說殺就殺,半點不留情面未免也”這人將后半句牢騷咽回了肚子,環顧左右,見無人看自己才松口氣,“這事兒,是不是做得太過了”
當然,不是反省自身做的太過。
他們覺得吳賢做得太過了。
“即便秦公肅等人另投新主,一無建樹,二無戰功,沈君即便重用他們,也不會這個節骨眼為了他們跟主公翻臉。主公著急忙慌殺人給他們交代,不復當年勇”
當年的吳賢可是誰都不怕的。
一些老人暗暗唏噓。
雖然他們也認為滅門確實過火,但要世家子弟付出性命當代價,也不妥。只是死幾個庶民,平日打仗波及的庶民何止這個數字至于天海后方消息被封鎖,他們真不知道他們敢拍著胸脯保證,甚至是對天發誓忠心耿耿,絕無二心主公多慮了。
有人拍著胸脯陳情表白。
卻沒發現也有人默默撇過了臉。
雖說他們也沒謀反心思,但發誓什么的,他們也不敢,畢竟誰也不能預言未來。
那具尸體被連夜送走。
奈何秦禮連夜搬家,吳賢親衛撲了個空,便只能將尸體給沈棠送過去,恰好秦禮等人也在場。秦禮認出為首的親衛身份,垂眸看了一眼他們抬來的東西看形狀是一具尸體,只是不知道尸體主人是誰
正興致勃勃想刷秦禮好感度的沈棠一懵,指著白布問道“這底下是誰”
親衛親自將白布掀開。
露出一顆眼睛未閉的腦袋。
死者臉上還殘留著驚懼之色。
沈棠瞅了一眼,沒啥印象“他是”
親衛沖沈棠行禮,又沖秦禮抱拳解釋“此人是策劃謀害趙副將親眷的賊首。”
趙奉聞言原地站了起來。
看了看尸體,又看了看秦禮,咬牙切齒“好家伙,居然是這個龜孫子干的”
“勞煩轉告吳公人,我們收下了。”相較于趙奉的激動,秦禮平靜很多,臉上并無意外之色,“恩怨,就此作罷。”
親衛抱拳退下。
沈棠蹲在尸體旁邊瞅了好一會兒。
拍手起身“昭德兄啊,真能作死。”
趙奉和秦禮都看著她。
沈棠隨手一指“你信就這一人”
趙奉嘆氣道“能給一個交代也不容易了,真追究下去,能拉出一大串人呢”
全部處理了,吳賢還不傷筋動骨
沈棠一手叉腰,一手捏著下巴反問“所以,幸免于難的那一大串人,他們會因此感激涕零,感謝昭德兄保住他們我想不會的,他們只會怪昭德兄忒刻薄寡恩呢”
為了平息麻煩,獻祭下屬人頭。
趙奉語噎“真會如此不知好歹”
沈棠撇了撇嘴“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但如果我是昭德兄,我肯定要拿著篦子將他們從頭篩到腳。不管他們是封鎖隱瞞還是攔截戰報,這種行為都稱得上背叛了吧背叛過的人,就跟咬過人的狗一樣,背叛只有零次和無數次。一次不忠,百次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