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知,貓奴府上開銷如流水。
也幸虧祈善有個會管家的女兒。祈妙一邊在醫署上值學醫,一邊操持府上中饋,賬目才不至于月月赤字。當然,赤字也不怕,因為祈元良這廝會挪用眾神會的預算平賬。
這事兒,一直是個不為外人知曉的秘密。一群重臣知道里頭貓膩,但外人不知道。這個御史臺愣頭青私下算過,發現祈相每年花在百來只貓兒身上的錢,竟是俸祿十倍
御史臺一向都是風聞奏事。
愣頭青便將祈善奏了。
懷疑祈善有貪污受賄的嫌疑
滿朝文武支支吾吾,祈善本人也錯愕。
那天,御史大夫顧池咳嗽震天響。
隨著那一則八卦傳揚開來的,除了沈棠的摳和窮,還有她跟祈相、跟戶部尚書荀貞之間的關系猜測。從對話分析,國主這么摳門是因為她將錢都給了荀尚書,沒錢了就跟祈相借,祈相自個兒俸祿養不起那么多貓
所以問題來了
這仨究竟什么關系
再加上國主對那位御史大夫的縱容,朝堂上的一唱一和,默契得仿佛心有靈犀。褚相好女紅,有目擊者看到褚相的東西出現在了國主身上國主還曾留宿白將軍
饒是百官見多識廣,也覺得很亂。
膳部司郎中湊過來分享八卦,不過他沒膽量直接開口,自家國主那耳朵比狗還要靈敏,手指沾著茶水在桌上寫“有個傳聞,據說主上這輩子就為一個男人花過錢。”
同桌同僚眼睛一亮。
“誰”
膳部司郎中道“褚相啊。”
“花了多少”
“三兩”
幾人暗暗吸了口涼氣。
有膽大的還偷偷去看褚曜的臉色。
褚曜的精力卻不在這些人身上,他如今的身份是沈棠身邊的賬房先生,好奇湊近問茶客“慣會做面子這話從何說起”
他一直見不得別人說沈棠壞話。
眸中也帶了淡淡冷意。
茶客卻未發覺。
一雙眼睛直勾勾看著褚曜掏出的錢,一邊忙不迭搶過來,一邊打開話茬子往外倒。
“本地官署抓了、殺了多少人記得就在半年前,牛二家的瘋女人發病,上街說圣人是淫亂朝堂才活該生不出兒子,隔天那人就被割了腦袋掛城門口,肚子被打開,胞宮掛在外面,渾身赤裸唉,那一幕想想都要做好幾宿噩夢。”茶客一副不忍回憶之色。
瞬間,驛站安靜了下來。
原先的竊竊私語都消失個干凈,緩了兩息,又陸陸續續冒頭,怕被茶客發現端倪。
沈棠垂下眼皮“還有呢”
茶客喝了一口茶潤潤喉。
繼續指點道“念在女君也有難處,是非要在金栗郡收糧做生意了,也看在你們如此誠懇的份上,我就多透露一些。本地商戶想要做生意,就得去借官債不借官債,就別想在這片地界做生意官債,你們知道什么叫官債吧今兒是碰見我,要是旁人,嘖嘖,掏出金子,人家都不一定跟你們說幾句實話呢。”
憤聲道“人家國主就靠官債斂財”
驛站又安靜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