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臣的臉都聽綠了。
因為他們發現自己身處局中,中招的概率極大。正如主上說的,借債的人是商賈,商賈還想欠他們當官的錢出于這種自信,出借官債就是旱澇保收還低風險的致富經
不敢想象被貪婪操控的他們會多瘋狂。
褚曜寬慰自家國主“事已至此,也只能當做是吃一塹長一智了,類似的漏洞不能再被人鉆第二次。這種騙局,不管是組局之人還是入局官吏,立法嚴懲,不能姑息”
沈棠道“官吏,罪加一等”
跪在地上的折沖都尉渾身僵硬。
沈棠沒心情關注她的情況。
哪怕這名折沖都尉是被人做局,但她受賄是真,瀆職是真,倘若糧草真輾轉進入北漠手中,沈棠下令將其斬首都不算冤枉“季壽,官債也是賄賂官員的手段,律法沒規定,但也該當做賄賂定論。回頭搜集一下各地賄賂貪污的卷宗,這方面定得細一些。”
康時拱手領命。
忍下腦袋發脹不適的感覺,沈棠打起精神為這事兒善后。她垂首看著面無人色的折沖都尉,口中溢出幽幽輕嘆。金栗郡折沖府雖不是上府,但也是中府。女營先天弱勢,此人能在短短十年趕上來,爬到折沖都尉位置,說她不可惜是假的“法無禁止皆可為,那是對普通人而言,在座諸君皆為康國股肱重臣,對于爾等,法無許可皆為禁”
眾人拱手行禮“吾等謹記于心。”
寧燕說出眾人都擔心卻不敢說的猜測“主上,金栗郡如此,那其他地方”
莫不是也遭殃了
沈棠沉默著不說話,但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她周身縈繞的濃郁殺氣,倉部司郎中硬著頭皮道“主上,依臣之見,其他郡縣縱有波及,實際情況應該比金栗郡好上一些。”
沈棠視線落他身上,示意繼續說。
倉部司郎中“監察御史鄭愚。”
鄭愚最后的消息是從凌州傳來的。
沈棠為保護監察御史們的安全,規定他們每隔一段時間就要上報情況,與御史臺保持聯絡。超出時間,便以監察御史安全遭到威脅處理。特殊情況,監察御史甚至可調用折沖府的兵力,先斬后奏。折沖府沒收到鄭愚消息,是他知道折沖府不安全,還是他暴露太意外,被敵人追殺得沒機會搬救兵
從時間線來說,鄭愚應該在金栗郡發現了什么,不慎暴露,逃亡路上于凌州境內失去蹤跡。歹人知道要暴露,匆忙間選擇斷尾求生,謀劃一出“陰鬼竊糧案”吸引王庭的注意力,為轉移非法資金和糧草爭取時間。時間緊迫,坤州其他地方的網來不及收。
即便有損失,也沒金栗郡這么大。
或許能挽回大部分損失。
幸運一些,甚至能全部追回。
沈棠帶人來坤州的時候,命令兵部四司,戶部度支司、金部司,帶著七衛四率兵符去坤州各郡縣調查,自己帶一部分人來金栗郡看見一只蟑螂,說明有上百只蟑螂藏于暗中,和人同吃同住她擔心出問題的可能不止一個金栗郡,其他地方也要查一查。
現在看來,這決定極其正確。
沈棠信不過本地折沖府,直接從七衛四率調人將金栗郡全境封鎖包圍,參與過官債放貸的官吏、本地豪紳富戶乃至牽涉其中的親眷,全部關押。一時間,大牢人滿為患。
得知財產被卷,當場昏死幾十來個。
牢房全是對沈棠的咒罵之聲。
為什么他們失去了錢財還被下大牢
合理懷疑這是沈棠斂財的伎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