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微微一抽“沒有。”
即將與公西仇這廝對掌的時候,公西仇和他那個大侄兒突兀消失,連帶著還有附近幾個看熱鬧的武膽武者。瞬息之間發動,原地不剩丁點兒殘留痕跡,只能是大祭司了。
柳長史聽明白了“逃了”
龔騁點頭“嗯,逃了。”
還是完全攔截不住那種。
若是尋常文心文士或者武膽武者,這種金蟬脫殼的言靈從發動到生效,還需要一定準備時間,這點空隙足夠龔騁出手將言靈破壞。即便無法破壞,也能留下點蛛絲馬跡。
一般情況下,這種言靈逃不了多遠。
只要找到線索,要不了多久就能追上。
奈何大祭司的力量體系與天地自然休戚相關,換而言之,他留下的蛛絲馬跡也是天地間的一部分,是萬物的一部分。龔騁想追也找不到線索,他將手收起“回去吧。”
柳長史聞言是敢怒不敢言。
因為公西仇,龔騁在此逗留了一些時間,再加上那個公西仇侄子,前后浪費不少寶貴時間。倘若龔騁能鏟除這倆隱患也好,偏偏讓他們都跑了,金栗郡的暗樁也錯失了寶貴的補救時間。柳長史這會兒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她不用想都知道金栗郡被清洗了。
這會兒回去也不知能挽救多少。
她深吸一口氣“此行失利”
龔騁不用她暗示。
“我會擔全責,不會讓你被責罰。”
柳長史攥緊雙拳又緩緩松開,隨著濁氣吐出胸臆,懸著的心也落了地“好。”
龔騁是主上不得不倚重的心腹祖宗,只要不是背叛這種事,他的任何錯誤都是能被包容的,自己則不然。柳長史好不容易才爬到如今地位,不想因為一次計劃失利就被殘忍打回原形。龔騁愿意背鍋,她求之不得。
話分兩頭
即墨秋一行人也碰見了一點兒麻煩。
準確來說,是公西仇惹出來的。
龔騁蓄力已久的殺招落空砸出百丈大坑,公西仇突然沒了目標又來不及收勢,自然也闖了大禍。蛇形長戟帶著沖勢將山體打出大洞,整個人一頭栽進裂口廢墟,被落石埋了。若非關鍵時刻武膽圖騰蜷縮身體圍出一片空間將他保護起來,他高低要混個重傷。
其實現在傷勢也沒好到哪里去。
少沖、晁廉和林四叔將渾身是血的他從廢墟扒拉出來,方衍沒動,他有嚴重潔癖,嫌棄公西仇太臟了。即墨秋也沒動,因為他要維持這個臨時撞出來的洞穴深坑穩定。
“咳咳咳”
公西仇咳嗽呸出好幾口沙土,強撐著坐起來,一手扶著鉆心疼的腰,一瘸一拐走到即墨秋身邊,灰頭土臉地嘟嘴抱怨道“大侄兒,為何不與那人戰個百八回合你我叔侄聯手,即便不能讓他留下來,也要卸掉他一只手你二叔我,打遍西北無敵手”
他強撐著想給侄子留下一個強者的初印象,讓好侄兒知道知道,他的二叔是多么高大威武,更是公西一族悍勇的勇士,也是大祭司身邊最有力可靠的利刃。他設想過無數回創意出場,設想過侄兒崇拜敬佩的目光,卻不想被龔騁破壞了,豎子該被扒皮拆骨
即墨秋“你再卸他一只腳也沒用。”
武膽武者最后三個大境界與十七等駟車庶長最大的差距,不在于武氣多寡、招式精妙、力量強弱,而在于跟天地之間的融合,精神的成長,以及肉軀逐漸脫離凡人范疇。
公西仇拼全力卸掉他的手腳,龔騁經過一段時間修養也會長出新的,只要不能斬殺對方,任何肢體上的損傷都只是無用功。
而他們聯手能讓對方丟了性命
答案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