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來做得很好,比我負責得多。”
公西仇面上并無任何不快,還很欣慰。
他從不認為自己會一直留在世俗,原先準備找到親人就回族地過小日子,更不認為自己是統帥的苗子,他只負責帶兵沖鋒陷陣,因此,他對這些舊部都是管撿不管養的。
作為主君,這種行為相當不負責任。
公西來幫他善后,他也省心。
楊英又道“荀永安也出了不少力。”
公西仇這個節骨眼回來,楊英就知道荀永安少不了一頓胖揍了。公西仇不喜歡荀定也情有可原,當年若非他及時趕到,以荀定土匪做派,哪怕這廝一直拘束底下的人不去傷害婦孺,她跟公西來也免不了要吃苦。
當時誰能想得到,荀定跟公西來能成
這對經歷編成話本子都能唱好一陣子。
公西仇面色微變,不置可否。
楊英“您去見過阿來了嗎”
公西仇面露遲疑“我打算問過荀永安再去見她。她如今有了身子,這個點應該睡下了。婦人生產兇險無比,她如今的年歲也不算小也不知道要吃多少的苦頭”
楊英暗中有些詫異。
她跟公西來是閨中密友,也曾聽后者吐露心聲公西仇和公西來畢竟是中途才成的兄妹,二人結義的契機又是公西仇擔心自己報仇回不來,這才將族中未來托付給她,這種情況下又有多少真感情呢公西來骨子有些怯懦自卑,對公西仇也不敢肆無忌憚。
公西仇對她,或許是責任更多。
楊英寬慰道莫要想這么多,這世上有許多一母同胞的親兄妹,感情也淡漠疏離。至少沒幾個兄長愿意將私兵和全副身家都給妹妹的,公西仇待你,總是不同的。
嘴上這么說著,內心也贊同公西來。
可,如今再看又覺得自己錯了。
他內心不似表面那般不在意公西來。
楊英“您不怪她”
公西仇覺得莫名其妙“怪她什么”
自然是怪她擅作主張啊。
楊英斟酌道“她跟荀永安的孩子,是阿來想要的,原先是想等你回來主持婚事,但她畢竟是個普通人,與你不一樣,與荀永安也不同。荀永安能青春常駐許多年,她卻拖不了太久。記得數月前,她寫信給我說自己生了白發,估計是因為這個”
誰家大婚哪個不是提前一年半載準備
公西仇還是公西來唯一的親人,這些年行蹤不定,滿大陸亂竄,給他送家書可不容易,也要留出一點時間。不然家書還沒送到,她的大婚都結束了。又擔心年紀太大不好懷孕,她在決定成婚、確定婚期之后就沒避著了。誰知孩子來得快,打她措手不及。
“阿來跟荀永安是婚期確定在前,她懷孕在后嚴格說來,也不能算太出格。”楊英旁敲側擊著替即將新婚的情侶找補。
公西仇眨了眨眼,眼神有些迷茫。
他似乎這會兒才意識到這點。
公西來跟他是不一樣的。
只是
“阿來肯定沒好好看族中文獻。”
公西仇冷不丁說這么一句話,聽得楊英莫名“此事,跟族中文獻有什么干系”
奈何公西仇不肯多說。
只留下一句“讓荀定在城郊等我,他要是不來,我將他所有腿都打斷醫署不是能斷肢再生么哼,全部斷了也無妨。”
具體時間,公西仇沒說。
半刻鐘過后
荀定抓著送信的仆從不肯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