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鄭休癡是你殺的”
這個鄭休癡便是察院的監察御史鄭愚。
柳觀故作記性不好“鄭休癡沈國主是說那個挺能逃,嘴巴還很嚴的監察御史記得他什么都好,唯獨運氣不太好。倘若不是他知道太多,柳某還真是舍不得殺他。”
正要掀開布簾的祈善猛抬頭。
“你殺的鄭休癡”
柳觀笑著痛快承認,笑容燦爛到眼角泛起喜悅淚花“是,可惜中途出了個不爭氣的叛徒。若非她礙事,柳某真期待沈國主親臨金栗郡調查線索,循著所謂的蛛絲馬跡挖墳,結果將自家監察御史尸體挖出來的場景。哈哈哈哈哈您的臉色想必會十分精彩”
新仇舊恨交加,祈善先受不住柳觀挑釁,刷得抽出腰間佩劍,劍鋒抵著柳觀的眉心,隨時都能將劍鋒貫穿她大腦“你倒是不怕死啊殺不得圖德哥,還殺不了你”
圖德哥愿意投降還真不好明面上殺了。
但柳觀只是僚屬,更別說她還狂妄挑釁,手中沾了鄭休癡的命,一口氣得罪了沈棠祈善和顧池三人。柳觀卻只是看著劍鋒發笑,緩慢站起身,劍鋒從對著眉心到抵著她喉嚨。
一步一步走向祈善。
祈善握劍很穩,沒有挪開的意思。
柳觀步伐堅定也沒吃痛避開的意向。
削鐵如泥的劍鋒噗得沒入喉嚨,鮮血順著傷口緩緩淌出,沿著脖頸沒入臟污衣領。
她腳步不停,又往前走了兩步。
噗,劍鋒徑直從后頸穿出。
一滴滴血從劍尖滴落,濺起灰塵。
圖德哥這才反應過來想撲過去將柳觀拉開,剛有動作就被士兵強行壓住。圖德哥無力捶打地面,雙目猩紅一片。柳觀聽到動靜卻沒送去半個眼神,只是咬牙忍痛向后仰。
脖頸終于脫離劍身。
柳觀用雙手死死捂住鮮血不斷的脖子。文心文士體質異于常人,即使被人穿喉也不會立刻死去,她沖沈棠勾唇,斷斷續續,十分吃力才說完一句“沈國主大度,觀多謝。”
被俘虜的女性會遭遇什么下場,她見得太多而她柳觀雖生于泥沼,更恨泥沼,更不會允許自己跌入比泥沼還臟污的地方。
哪怕她輸得心不服口也不服,卻也清楚成王敗寇結局不是她能左右的既然無法選擇由何人所生、生于何地、長于何處,至少能選擇何人所殺、死于何地、眠與何處。
祈善被柳觀氣得發抖。
不要以為他猜不出柳觀為何自盡臨死還要黑一把康國,當真是執迷不悟。他恨不得將人從地上拎起來,甚至連那句“杏林醫士,治她”的話都想說出來。死,哪這么容易
怒火歸怒火。
祈善理智還是在的。
他黑著臉看著柳觀身下鮮血匯聚成血泊。
生機隨著時間在緩慢流逝。
即墨秋見沈棠表情有些臭臭的,貼心道“沈國主,需不需要救治她只要殿下開口,不管她怎么尋死,都能保證死不了。”
公西一族大祭司有的是特殊手段。
還不待沈棠開口,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柳觀卻回光返照般,雙眸迸發憎恨兇光。體內殘留的文氣直沖天靈蓋,鮮血從七竅涌出。頭顱無力低垂,再無聲息。即墨秋怔愣看著柳觀,局促尷尬道“請殿下饒恕狂言之過。”
這種,他真救不活了。
柳觀也是狠人,她直接催動文氣狂暴、絞殺大腦,天靈蓋下的腦組織碎得透透的。
沈棠這邊動了動嘴。
額頭青筋不受控制狂跳,靠著理智壓下了暴怒的感情“將她尸體拖下去燒了,骨灰全部留著,回頭送給鄭卿的親人處置。”
自己也沒虐殺人的癖好。
她是不準備讓柳觀活下去,打算將人殺了,但沈棠頂多給柳觀送白綾、毒藥、匕首和佩劍,充滿人文關懷的自盡四件套,看柳觀更喜歡哪一種。至于柳觀自己腦補的虐待女俘虜,騎木驢游街、裸身鞭打、送妓營她打仗這么多年也沒干過,屬實是栽贓陷害
柳觀一死,沈棠連處置圖德哥的興致都沒了,因為圖德哥會滑跪,渾身上下沒哪里是硬的,包括這嘴。指望他寧死不從給沈棠送把柄,方便派發自盡四件套,不可能的。
“關押起來,盯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