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日光傾瀉入內,留下一線。
崔徽見狀,恨不得臭罵祈元良不靠譜。
殊不知,祈善早就到了。
在天亮前半個時辰抵達的。
崔徽沒醒,梅夢裝睡,他又不能闖進去。
隨著一聲吱呀響起,門打開了。
祈善看到宿醉還沒完全清醒的崔徽,不忍直視。崔徽看臉的毛病這么多年都沒變,作為普通人碰上梅夢,也不知吐露了多少話。
咬牙低聲道“呵呵,你可算來了。”
祈善視線越過崔徽,落向她身后的女人。
頷首打招呼“梅女君,許久不見。”
梅夢將松亂的發絲攏到耳后,一邊努力忽視暗中灼熱到幾乎能將人燒穿的視線,一邊維持著慵懶隨性笑容“嗯,祈君晨安。”
祈善臉上的笑容都要繃不住了。
他想過幾種可能,就是沒想到梅夢會主動暴露行蹤,一來就找上崔徽。她這個姿態顯然沒有敵意,自己也不能上來就興師問罪。
“女君這是何意這是在等在下”
梅夢“不然呢祈君不由分說殺了我兩個得力家仆,還不許我登門問個清楚”
開口便是倒打一耙。
干脆承認眼線和接頭上家都是自己的人。
祈善聞言都要氣笑了。
賊喊捉賊還這么理直氣壯的,天下少有。
他直接攤開了講“梅女君莫說笑,不管是你還是你的家仆都不是康國子民,我國眼下與北漠、高國開戰,與西北諸國關系也緊張。女君貿然到訪,不該小心謹慎嗎”
梅夢眼睛也不眨地痛快認錯“這倒是我思慮不周。以祈君的為人,也確實不會錯殺無辜。此次誤會,給你們增添麻煩了。”
她承認太快以至于祈善差點反應不過來。
祈善“梅女君來康國,所為何事”
梅夢道“祭祖。”
祈善“”
這個理由倒是無懈可擊。
梅夢祖籍就在康國四寶郡,人家雖然出去了,但根還在康國,定時回來祭祖也合情合理。不過明眼人都知道這只是梅夢的借口。
祈善冷笑“祭祖犯得著這般陣仗”
要是沒小動作,他會殺了她的人
小動作超出底線,自然會招致殺身之禍。
“祈君敵意何必這般大呢”她含笑看著祈善,聲音仍帶著宿醉后的沙啞,又似情人呢喃,句子尾調還帶著醉人酒意,仿佛有根羽毛在輕輕撓著心臟,見祈善不假辭色,梅夢只得正色道,“實不相瞞,我是出來游歷找尋突破機緣的。似我這般天姿國色,便是沾了血的肉,什么豺狼虎豹嗅到了不想咬兩口為求自保,身邊多帶一些人出門不正常”
這話雖有自戀嫌疑,但也是真話。這個世道的女人,特別是一個絕色的女人,若無足夠自保能力,確實會變成被追逐的戰利品。
祈善問“突破機緣”
梅夢伸了個懶腰,露出妙曼腰肢弧線,肩頭若隱若現,暗中的視線更加熾熱了。她心下一笑,隨口道“文士之道圓滿的機緣。祈君這般人物,應該也知它有多精貴。”
簡單來說,自己就是出門找機緣的。
路過故土便打算祭拜一下祖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