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燕并未接著回應。
只因為烏有聽到的那句話是
勞煩轉告祈元良
他的文士之道很好用。
這意味著梅夢的文士之道與欒信的觸類旁通有一定共性,可以在不知不覺中利用第三者的文士之道為己所用。寧燕篤定梅夢肯定利用祈善的文士之道做了什么,否則不會特地留下這樣曖昧的挑撥離間,同時也是對祈善,或者說西北分社的挑釁和示威。
事關祈元良,寧燕要去請示沈棠。
在此之前不能透露給第三者。
除了這些情報,寧燕還通過烏有查到點“意外之喜”“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呂絕正沉浸在少有的挫敗中,不懂寧侍中為何突然發出如此感慨,倒是旁邊的崔徽忙不迭點頭贊同美人兒觀點“這話是真理。”
長得貌美說什么都對。
呂絕“”
偏僻山道,山路崎嶇,車轱轆轉得飛快。
置身車內卻沒有太大的顛簸感。
滿面絡腮胡的壯漢掀開車簾,未經主人允許便坐進來,大大咧咧往后一靠,完全無視車廂內的原主。坐了一會兒他渾身不得勁兒,坐直身體抱怨“你們這些世家出身的文人沒意思,坐啥馬車出行騎馬跑得快還不悶。幾個時辰下來不改改姿勢,顛得腚都麻了。”
鐵打的腚也經不起這么糟蹋啊。
不僅腚麻,腿也麻木。
他就不喜歡講究這些虛頭巴腦的排場。這會兒可是在逃命啊,怎么還能優哉游哉
梅夢單手支著下巴沒有看他。
壯漢哂笑“還念著你的舊情人”
他與梅夢在高國境內分別,抽空去給舊主掃墓,重游故地一圈沈幼梨心胸相當寬廣,他都做好舊主墳墓被人拋了,尸骨掛樹上的心理準備,卻沒想到那間廢棄的破舊書院被人仔細修繕過,位于其中的舊主墳墓也跟著沾光,墳頭干干凈凈,有啞仆看守。
壯漢跟啞仆連蒙帶猜打比劃。
從啞仆這邊得知附近山頭被人買下了。
山頭主人可憐啞仆遭遇,讓啞仆在此住著,只需每月定期清掃書院就行。那座孤墳倒是沒吩咐,啞仆偶爾閑著沒事會幫忙拔草。
真的嗎我不信。真沒人隔三差五過來挖墳鞭尸拆根骨頭熬湯壯漢對此表示懷疑,險些惹惱啞仆被推搡出去。他討了個沒趣,不再多嘴,下山買了不少喪葬品。
這么多年也沒人給你供奉燒錢,想必在下面過得拮據,聽著可憐啊。來,難得我來一趟,念在咱們以前主臣一場的情分上,這回給你多燒一些,下次還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了以當下的世道,說不定下次見面就是我下去了。多給自己買點好吃的,賄賂一下鬼差,說不定賄賂成了,你每天刀山火海下油鍋能少遭點罪不過呢,你也不要花太多。
你想想啊,我要是也死了,咱倆就都是沒有后人祭祀的孤魂野鬼,沒有后人祭祀燒祭品,手里面的錢用一點少一點。省著點用,說不定能撐到贖清殺業重新投胎那天。想想都可怕,還是不要死比較好。想我在人間威風凜凜,要風得風,當鬼跟你一樣窮
一邊燒一邊感慨康國日新月異。
呦呵,還有童男童女。
這幾個也燒下去伺候你啊。
鄭喬這輩子貌似還沒吃過窮困的苦。
這里還有美姬俊才也給你燒幾對,你活著的時候嘗不到,死后也樂一樂。
看著被火舌吞噬而蜷曲的灰燼,壯漢想到鄭喬那張臉,再想想這些粗糙紙人謎一樣的大紅臉蛋,鄭喬要真能收到,真不知誰樂誰。
壯漢又抓了一把寫著“文心文士”、“武膽武者”的紙人,一大摞紙人腰部位置畫著紅色橫線,綴著的花押虎符分別配注“二品上中”和“二十等徹侯”這些高手也全部給你燒過去。你要嫌日子無聊就率領這些陰兵將地府也捅個底朝天,沒事炸鬼玩,那多樂
啞仆看著壯漢給孤墳燒了半個時辰的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