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秋道“并未,是殿下體涼。”
這時,沈棠感覺鼻腔有什么冰涼液體往下滑,她掏帕子捂著“哦,是我著涼了。”
剛低頭就發現有什么東西從臉上剝落。
沈棠詫異撫臉,意外發現手指關節僵硬腫脹,膚色發青,左臉頰蒙著一層冰。她猛地搓了一把臉,臉上的冰被搓成一小條。剛搓下來,她發現剛松快的臉頰又緊繃起來。再搓,又搓下一層冰。公西仇這時候收工飛上城墻,瞧見沈棠模樣,驀地睜大眼睛“瑪瑪”
這個時節明明沒下雪,沈棠身上卻肉眼可見覆上一層白色,隨時間推移還在逐漸增厚,眉睫掛滿冰晶。公西仇掐住她脈搏,驚奇發現這股寒意是從她丹府傳出來的。
“大哥,你快看看”
不用公西仇提醒,即墨秋已經往沈棠經脈灌輸神力。沈棠也意識到不妙,急忙調動武氣護住最緊要的心臟大腦,以防被這股詭異寒氣侵襲。剛護住心脈,武氣便與寒氣在各處經絡狹路相逢。也許是凍得沒什么知覺,兩股氣息的絞殺并未帶來多少痛楚。
沈棠道“這是言靈的副作用”
雖是疑問卻用了陳述口吻。
其他人也在這時候齊齊收功。
沈棠還沒死摳到底,最后一輪給眾人留下了一成文氣,足夠保證他們正常行動。
剛想活動筋骨,檢查一下意外收獲,抬眼就看到沈棠被公西仇兄弟圍在中間,二人一人一只手,沈棠腳下堆滿了雪。祈善瞳孔一縮,急忙道“快,去準備熱水。”
又吩咐沈棠“主上,護住心脈。”
沈棠一邊回答一邊震開凝結的冰層。
“別著急,不致命。”
遠沒有上一個倒霉蛋那么嚴重。
就是有些毀形象了。
沈棠揉搓鼻尖,拽下來兩根凝結成冰柱的玩意兒,嫌棄得丟遠。盡管她說情況不嚴重,但祈善等人還是第一時間升起數堆篝火。沈棠看著跳躍的火苗,恨不得跳進去烘一烘,最后還是忍住了這種沖動“這點兒火力不行啊,要不找個陶甕吧,水燒熱一點”
一陣手忙腳亂,沈棠發現事情不簡單。
作為國主,她不可能大庭廣眾之下跳進陶甕,哪怕知情者知道她這是緩解言靈的副作用,傳揚出去也會變味,最怕的是引起旁人效仿。這一口陶甕就被架在了營帳。
沈棠一只腳踏進營帳。
營帳瞬間塌了。
準確來說,是營帳被震碎再塌陷。
裹著兩條大棉被的沈棠“”
內心有種不祥的預感,但她還是安慰自己是個意外,陶甕就被吭哧吭哧搬運到另一個營帳。沈棠裹著大棉被挪了過去,又是一腳踏入,梅開二度,營帳它又爆開了。
感覺腦子要被凍僵的沈棠“”
她站在廢墟中,仰頭思考一個問題。
“元良,季壽偷偷來了嗎”
祈善搖頭“并未。”
沈棠轉動僵硬的脖子“還是咱們大營被高國偷襲了季壽那邊有壓力,他就爆發小宇宙了這也不對,高國上一戰被打光了元氣,哪里來的資本壓迫季壽至此”
說著,沈棠又打了一串噴嚏。
丹府內部仍有源源不斷的寒氣冒出。其他人形容冷,會用渾身血液幾乎凝結成冰形容,這是夸張描述,而沈棠毫不懷疑她要割開肌膚,流出來的血可能是沙冰。
真的,太冷了。
肢體前所未有得笨拙。
崔善孝等人則想到另一種可能。
“或許,這也是言靈的弊端。”
沈棠一聽就破防了。
自己做了好事兒,庇護寒士給蓋新房、修大道,不說表彰一下“感動天下十大君主”什么的榮譽,居然還讓她倒大霉搞她心態她揚高聲音“也讓我倒霉嗎”
她現在腦子都凍麻了,轉動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