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著劇痛微微扭頭。
另一名年紀小一些的衙役在臨走前扭頭往回看,不忍道“頭兒,咱就不管了”
砰砰好幾拳,砸得偷兒眼冒金光。
青年心中大駭。
“請稱呼它為山豬郎”
說罷就是沙包大的拳頭雨點般落下。
不用一下還真不知道自己多了個外號,一想到猴子渾身是毛,而自己卻成了禿子,內心更是幽怨。青年大駭“你不是武者”
一道人影從屋外疾步入內,隨著這道人影靠近,他也逐漸看清對方的樣貌,睜開的那只眼睛流淌出錯愕之色,道“怎會是你”
大部分普通人大字都不識一個,名字更是取得隨意,更別說取“子寬”這樣的字。
無憂無慮的猴精如何懂人的痛苦
沈棠靠著門檻瞧著二人。
這才發現自己躺在一層草垛之上。
自己為何又要謝他
青年識趣不再繼續問下去,提及白日之事。他可還記得子寬被人當做偷兒差點打死。其他人被逼上絕路或許有可能,但絕對不包括子寬。對于這事兒,偷兒也嘆氣。
偷兒這些傷勢對普通郎中而言只能等死,但對沈棠而言只是比較棘手。她用武氣護住對方心脈,再逐一篩查各處斷骨以及出血內臟。她不是杏林醫士,武氣的治愈能力有限,將人救活的概率也就三成。偷兒能順利醒來還要歸功于他的經脈異于常人得寬闊,內臟筋骨強度也遠超普通人各處都有修煉過的痕跡,丹府位置卻空蕩一片,毫無文氣武氣蹤跡。
她頭也不抬道“不多陪陪你朋友”
沈棠蹲在偷兒身邊思索了會兒。
青年斷然道我命給你
說來也不復雜。
他還想說什么,青年沖他使了個眼色。
北地猴精彎腰看了一眼偷兒,口中似有幾分憐憫被打得好慘,完全沒個人樣。這副死相去見閻王爺,親爹娘都認不出來。
意識消失前,似乎看到有一雙腳朝他靠近。
青年握著偷兒的手,猩紅著眼,顫聲問道你能救他嗎你一定可以救他吧
還未逃兩步就被對方抓住后領。
似乎是木制品掉地上的動靜。
不僅如此,丹府附近經脈多有破損。
不管是人也好,是猴精也好,不重要。
沈棠忍不住給自己撿人的本事點贊。
哐當
“既來之,則安之。”
“對啊,有問題嗎你難道不覺得它身上味道有些大你不給它洗香香,它身上氣味沖撞我了怎么辦讓你去洗,你就去洗,廢話這么多你以為你是元良,我還能慣著你”
青年“”
“醒來了喝點粥吧。”
沈棠欣慰道“那就行。”
他從沈棠手中接過木刷,山豬郎愜意躺在地上,時不時還要哼唧兩聲,享受得很。
不是開玩笑,確實是撿來的。
偷兒饑腸轆轆卻不急著進食。
一開始,他并不想過去湊熱鬧。
又過了好一會兒,他聽到有什么東西涮洗的動靜,偶爾還夾雜著一兩聲家畜的哼唧聲音。伴隨著板刷時而快時而慢的節奏,他終于積攢足夠力氣睜開眼因為有一只眼睛腫脹厲害,視物模糊,只能靠另外一只眼睛看東西入眼便是一個破了洞的民宅屋頂。
沈棠白天蹲不到小偷,也沒黑吃黑的機會,不得已只能另想出路,打算重操舊業找點畫畫的活兒,或者問問酒肆這邊收不收酒,她這邊存貨多路過藥鋪的時候,耳尖聽到里面在高價收購安全避孕之物,出手闊綽大方。
二人走了大半條街,熱鬧早就散去。
沈棠幽幽地道“所以,你就認定我是北地猴精了你怎么不喊我齊天大圣呢”
盡管褚曜從來不提他當年日子過得有多苦,沈棠也能猜到“念在無晦的面子上,你這位朋友我可以暫時罩著。哦,對了,你剛才是不是說他是書院的天之驕子”
青年二人“”
難道他無意識說出了心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