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直白道“還有就是我窮。”
她嘆氣道“尚無積蓄,何以成家”
崔徽也是后腳趕來。
聽到長廊拐彎處的談話,她猛地剎車停住腳步,嘴角神經險些失控。不知該夸獎小兒子眼光毒辣,一眼就相中世間最猛的女子,還是憐愛他一把,注定要踢上最硬鐵板。
崔麋認真道“但是我有錢。”
崔徽暗暗點頭,二麋這話倒是不假。
世家子弟吃喝住行都是家里負責,只要沒啥額外的花錢愛好,月例和逢年過節收到的禮物經年累月下來也算得上豐厚。正常情況下,這些足夠兩個人一輩子吃喝不愁了。
只可惜
崔麋碰見的是沈棠。
她道“莫說你手中那點兒家當,即便是崔氏的錢都給我,也填不上我的窟窿。”
窟窿真的太大太大了。
除非天下統一,否則窟窿還會繼續擴張,直到天崩地裂,全世界的人都去見太奶。
崔麋第一反應是不相信,以為她誆騙自己“沈姐姐可否告知,窟窿從何而來”
借遍全國印子錢,利滾利年
沈棠避而不談,崔麋篤定這是她的借口。
小小少年面露受傷之色。
沈棠被逼無奈只得如實交代,痛心疾首地道“既然你非要聽答案,我告訴你也無妨。這件事情還要從很多年前說起,那時候我在外謀生養家,家里人不知險惡,收留了一個老男人。我年少輕狂,不知輕重,遇人不淑,就栽在對方身上了。這些年我干苦工賺的每個子兒都拿去養他,還債一年又一年,好不容易見底又欠上。窟窿太大了你太年輕,你把握不住,也不懂它的分量”
是的,她的錢都給老男人花了。
任勞任怨給對方還貸款,他欠多少自己還多少,王寶釧見了自己都要喊聲祖師爺。
這個答案將崔麋震驚到無以復加。
表情定格在怪異的某一瞬。
“可、可你不是說喜歡年紀小的”
沈棠笑瞇瞇道“是啊,是喜歡年紀小的,但喜歡是喜歡,現實是現實。我不止喜歡年紀小的,還喜歡金銀珠寶。只是在遇見值得的人的時候,金銀珠寶也不是首選。”
荀含章氪金是厲害,但他氪金能變強啊。
崔麋年紀是很小,但這小子用心不純。
她的馬甲可不是那么好扒的。
“他非良人。”
崔麋眸子不知何時蒙上薄霧,眼眶微紅。
“但我甘之如飴啊。”
只要氪金氪到位了,正面硬剛二十等徹侯都不虛,限制荀貞上限的不是天賦,而是她的經濟能力。昂貴不是荀貞的缺點,是她的
崔麋最后還是忍住了情緒。
意識到自己失態,匆匆道歉告退。
作為旁觀者,崔徽心緒復雜。
她當然知道沈君仍是孤孑一身,身邊根本沒有所謂的奇葩老男人,沈君這么說不過是想一次性斷了崔麋這小子的念想,長痛不如短痛。雖說如此,沈君也不該自污名聲。
沈棠自然知道崔徽就在附近。
向來厚臉皮的她也有些小小尷尬。
她一直將崔徽當做同輩人,崔徽的兒子崔麋就是小輩,同輩的兒子讓自己帶他私奔去氣生父,崔徽還都聽到了,這讓她如何淡定
偏偏崔徽還喜歡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