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郎們,我沈老五殺回來了”
沈棠一個鯉魚打挺從床榻上翻身。
剛要洋洋得意,強烈暈眩感沖擊大腦,眼前發黑。她重心不穩,一個屁股墩兒重重砸在床褥上。幸好底下是軟的,不然她的腚就要遭罪了“呼我這是躺了多久”
她不是讓三歲善念暫時接管身體
莫非這丫頭嘴上答應,行動上擺爛了
背后嘴人容易被抓個正著。沈棠心中剛腹誹,三歲善念的聲音就從腦海深處傳過來幼梨答應別人的事情都是說到做到,才不像你一樣呢這幾天都有吃好玩好。
沈棠問睡呢
三歲善念道沒睡。
精力旺盛的幼梨不需要睡覺。
沈棠
她略微緩了一口氣,起身在帳內搜索,終于摸到一塊銅鏡。僅僅一眼,她差點兒將鏡子扔了鏡中的自己面色晦暗蠟黃,眼神干澀恍惚,唇色干燥起皮,完全是一副被妖精吸干精氣神的模樣。沈棠心疼摸著自己的臉頰,掌心的肌膚再無記憶中的絲滑嬌嫩。
顏值至少下了十五個點
沈棠悲戚道“你怎能這么毀我容”
不知道她這個社畜國主每天靠這張臉補充動力嗎她不能失去這張臉,恰如西方不能失去耶路撒冷“其心可誅,其心可誅啊”
三歲善念在腦海吹起了口哨。
沈棠氣得捏緊了拳頭
她甚至能腦補出三歲豆丁雙手負背,眼神飄忽,嘟著嘴巴吹口哨,看天看地就是不看苦主的模樣,一點兒懺悔也無越想越氣,越氣越想,恨不得現在就將三歲給斬了
高強度熬夜、三餐不準時外加情緒強烈起伏,三者合一差點兒將沈棠給氣絕過去。
她捂著脹痛的額頭,強忍著平復心緒。
“這是什么”
注意力一專注,她就發現身體有些怪異。
那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微妙預感,有點兒像施展三心二意之后的效果,仔細感悟又感覺不是。沈棠擔心有詐,遂小心試探。
她凝聚心神抓住那一瞬的微妙。
更微妙的是空無一人的營帳居然出現了腳步聲和交談聲,這些響聲初時很輕,但隨著她注意力集中愈發清晰,對話由模糊轉為清晰。
她聽到一個不該出現在這里的聲音
此處河魚瞧著真肥美,叉兩尾如何
這人說話口音特征綿言細語,在北地極少能聽到這樣輕音柔美、軟糯婉轉的雅言。
一聽就知道是南方地界特有的。
沈棠下意識道夏侯子寬
嗯家長無故叫我作甚
那道聲音似乎從身后側傳來的。
沈棠猛地扭頭,身后側只有一張被她蹬凌亂的狼藉床榻,哪里有夏侯御就在她以為這次幻聽是康時文士之道副作用還未結束的時候,沈棠又聽到顧德說話將你那些調味料收回去,別想吃魚膾,咱們現在可沒有錢給你買打蟲湯劑,治不好就等死吧。
夏侯御又提議撈些河蟹做生腌
河蟹生腌不行。
唉,以前可沒有這么多顧慮。
以前你有文心文氣護體,可現在有什么一旦患上蟲疾,小心五臟六腑和腦子都被吃光了。我可不想給你收殮尸體的時候,一堆蟲子蟲卵從你七竅爬出來惡心我
好吃是好吃,不過蟲癥也嚴重。
一些世家子弟都是年紀輕輕被蟲子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