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招過后,黑衣男人氣勢暴跌,被沈棠干脆利落地一劍串在墻上,動彈不得。
“抓到活的了。”
祈善說:“不,人已經死了。”
沈棠收劍動作一頓。
“死了?怎么可能死……”
視線轉移到黑衣男人身上,后者垂下頭顱,烏黑腥濁的血液從口中溢出。
真沒氣兒了!
祈善說:“此人不是土匪是死士,任務失敗,唯有一死!自盡還能有個痛快,活著可就不一定了。”
看這情形,他先前的判斷是錯的。
黑衣男人跟先前的二等上造不是一伙。
恐怕后者才是真土匪,意圖想殺人劫財卻被黑衣男人搶先一步,還倒霉碰上他們倆。
“死士?來暗殺誰?難道是阿宴?”
祈善興致缺缺:“或許是吧。”
“殺一個天生有腦疾的癡傻兒圖什么?”
“沈小郎君沒什么閱歷,自然不知人世險惡。你怎么能保證這個腦疾是真的?或許這孩子有心計,小小年紀就知道藏拙,以癡傻保護自身免受戕害……臥薪嘗膽的例子可不少。”
“這……”
祈善:“先前沈小郎君送他三顆飴糖,他不肯吃,非得讓你先吃一顆。你怎么能確定他這舉動不是試探你,讓你幫他試毒呢?”
沈棠:“……”
她心里沒底:“可他至多六歲……”
祈善道:“若是環境逼迫,莫說六歲,即便是兩歲、一歲,也會用心機保護自己的。”
沈棠:“……”
一個六歲孩子心機都能這么深沉,她一個有輕微社恐的宅女還怎么混?
她道:“若真如此,阿宴背景不簡單。”
殺個小孩兒都要派出一名四等不更死士。
有牌面!
理智告訴祈善,事情到這步就可以了,不管阿宴是死是活都跟他無關,早早脫身免得惹上一身腥臊。奈何沈小郎君跟他沒默契,還想幫這座宅子的亡魂收尸。
一具具被找出來拖到正堂。
摸尸體溫度,沈棠判斷這些人應該是阿宴失蹤不久,錢家村村正喊人去找那會兒死的。
“唉,活生生十一條人命……”
祈善面無表情:“世間人命最是輕賤。現在如此,以后也如此。”
沈棠搖頭:“這話不對,倘若局勢安定,律法有序,無故殺人者必以性命償還。”
祈善被她的話逗笑了。
“四方之地,從未有過‘局勢安定’之時。”
現在不會有,以后也不會有
沈棠被他這話噎住,忍不住吐槽。
“祈先生有一身本事就沒想著輔佐誰,平定亂世?盡說風涼話……”
祈善笑而不語。
沈棠正要去抱柴火將尸體收拾了,倏地想到什么頓下腳步,目光轉向這些尸體的手。
她看了一圈。
“不太對勁。”
祈善問:“何處不對勁?”
“少了一具尸體。”
“你說阿宴?他或許還活著……”
沈棠道:“不是阿宴,是別人。”
還有一人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