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要求,谷仁自然不會拒絕。
一時,賓主盡歡。
而偏偏就在這個時候,一陣急促凌亂的腳步聲朝著主帳靠近,傳信兵連氣息都未喘勻,大叫道:“主公,大事不好了——”
谷仁并未呵斥,緩聲問:“何時不好?”
傳信兵道:“是少沖將軍他——”
還不待話說完,在場幾人紛紛變了臉色。
一個接一個急切起身沖出主帳。
那位行六的直接用了“追風躡景”的言靈。
沈棠三人以“擔心”為理由也跟了上去。
還未靠近目的地,便聽到一聲極其凄厲瘆人的慘叫,慘叫聲還帶著強大的威勢氣音,實力弱一些的直接被震暈,沒有暈的也會感覺耳鼓躁動、惡心欲吐,甚至七竅流血。
祈善和顧池暗下震驚:“好濃的戾氣!”
竟似有萬千厲鬼在嘶嚎掙扎。
最先趕到的“六哥”直接動手,竟毫無保留,一出手便是數道言靈。黑白交纏的文氣將戾氣源頭裹了個結結實實,但只維持了一瞬便被暴力沖開。谷仁接住被震飛的六弟。
淡聲道:“交給我來。”
看谷仁出手,顧池低聲道:“果然如此。”
祈善問:“什么‘果然如此’?”
顧池布下小范圍的防窺聽言靈。
他道:“這個谷仁的文士之道很特殊。”
顧池作為老油條,在外行走經驗豐富,還是第一次碰到能完全屏蔽他文士之道的人。
他聽不到谷仁的心聲。
而且他肯定,谷仁也有一個性質很特殊的文士之道,多半跟他不同尋常的親和力有關。
祈善心下一轉也猜到一部分。
他道:“只是文士之道……”
言外之意——
只是“文士之道”又不是“諸侯之道”。
倘若這種親和力是“諸侯之道”,那可真是王炸般的存在,但凡見到他的人都會生出好感,他招攬人的成功幾率遠遠高于其他人。不過,饒是如此也很恐怖了——
谷仁拜的十二個義弟就是很好的證明。
二人開小差的功夫,谷仁已經安撫好戾氣源頭,沈棠離得近,清晰看到那是一個被關在長高寬各有一丈精鐵鐵籠內的青年——
說是青年也不準,那人身形魁梧似成人,但眼神烏黑純澈,宛若五六歲稚子。
應該是十八【九】歲的少年。
這會兒卻渾身浴血,抱著頭疼得打滾兒。
谷仁看著心痛,取下腰間鑰匙打開鐵籠子,不顧幾個義弟的阻攔,進去抱住掙扎打滾兒的粗莽少年,口中不斷喃喃什么。即使少年胡亂抓破他手臂臉頰,他也沒有松開手。
終于,少年情緒平息下來。
只是胸腔仍急促起伏。
少年清醒過來,看著幾乎要被抓花臉的義兄,手足無措地紅了眼,低垂著頭,宛若一個害怕被大家長訓斥責罵的惶恐小兒。谷仁再三保證不會有事,他才稍微正常點。
沈棠好奇:“這是——”
晁廉注意力落在鐵籠內,見發狂的義弟平息下來,這才長松了口氣,又聽沈棠好奇,他嘆息道:“鐵籠內的是年紀最小的十三弟,每一回殺完人,他的瘋癥都會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