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門外，李云鵬和陶然耐心等待著。
陶然拿著一本英文版的《阿羅史密斯》，如果打開書的扉頁，上面用鋼筆寫了一行字：敬贈周奎人先生。落款是學生陶然。。
李云鵬則拎著一個包裝精美的糕點禮盒。
有求于人，又趕上元旦佳節，按照中國人的習俗，當然不能空著手來，那也顯得太不懂禮數。
搜過了身，兩人正要跟隨劉管事往院子里走。
突突突突突突突！
一輛挎斗摩托車疾馳而至，車上是三名戴著白色袖標的日本憲兵，坐在挎斗里的是一名少尉。
少尉下了車，笑嘻嘻的對劉管事一抱拳，操著生硬的中國話說道：“劉桑，新年好。”
管事趕忙躬身一禮：“池田太君，新年好。”
池田少尉回過身，對坐在摩托車后座的憲兵一伸手，憲兵立刻下了車，拿過一個綢布包裹的條狀物件，畢恭畢敬遞給了池田。
池田轉臉對劉管事說道：“今天是新年，矢川少佐公務在身，不能親自來拜會周督辦，特意讓我送來一份禮物。剛好看到你，我就不進去了。”
劉管事雙手接過來，感覺應該是一副字畫之類的東西，于是說道：“池田太君，您都到門口了，怎么也得進去喝杯熱茶暖暖身子……”
池田笑著擺了擺手：“不麻煩了，我還有事，再見。”
“再見。池田太君，您慢走。”劉管事點頭哈腰，臉上堆著諂媚的笑容。
池田轉身剛要上車，不經意間看了陶然一眼，隨即又停下了腳步，眼睛盯著李云鵬和陶然，說道：“劉桑，他們兩個是什么人？”
“哦，這兩位是周先生以前的學生。”劉管事在一旁介紹著。
池田邁步來到陶然近前，上下打量了陶然一會，忽然說道：“你很熱嗎？”
畢竟是來執行刺殺任務，看到有日本兵出現，陶然心里多少有些緊張，皮手套都忘了戴，一直攥在手里。
數九寒冬的天氣，這顯然不太符合常理。
陶然也很快反應過來，一邊戴上手套，一邊解釋著說道：“剛剛付錢給拉洋車的車錢，戴手套掏錢不方便。”
“付過了車錢，為什么沒有戴上手套？”
日本憲兵隊的主要職責，除了督查日軍軍人風紀，再就是對付反滿抗日分子，多年的經驗積累，讓池田在這方面的嗅覺極其敏銳。
即便在大街上，只要發現形跡可疑者，都要上前盤問一番，解釋不清的立刻就會被帶進憲兵隊。
最近一段時間，針對漢奸的刺殺事件時有發生，不得不讓池田心生警惕。
“要不是遇到您，耽誤了這么久，我們已經進去了，這種皮手套戴起來很麻煩……”陶然強作鎮定，只能盼著這個日軍少尉相信自己的解釋。
“搜過身了嗎？”池田轉臉問劉管事。
劉管事回答道：“搜過了。池田太君，他是周先生的學生……”
池田略一思索，目光落在了陶然手里那本《阿羅史密斯》上，問道：“這是什么？”
陶然說道：“一本書。送給周先生的新年禮物。”
“打開它。”
“啊？”
“我讓你打開它！”
池田的手，慢慢摸向了腰里的南部式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