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鵬面帶愧色:“站長,我辜負了您的信任,對周奎仁的制裁行動、又失敗了……”
馬瀚山沏了兩杯茶放在茶幾上,笑呵呵的說道:“別著急,慢慢說。”
李如鵬把事情經過講述了一遍,然后說道:“幸虧周之煜及時趕到,要不然,以當時的情況,姜斌恐怕是難逃一劫。”
馬瀚山點了點頭:“嗯,總算有驚無險。如鵬,喝茶。”
李如鵬說道:“站長,對周奎仁的制裁行動,我個人認為,應該暫時停止。等風聲過了,再做打算。”
“如鵬啊,從西北軍到軍統,你是我一手帶出來的,跟著我也有年頭了。有些話我也不瞞你。我這個站長、怎么說呢,只能算是一個傳聲筒。我能被委以重任,主要是因為軍統缺少北方籍干部,在平津地區,口音很重的南方人,做起事來確實不方便……你先看看這個。”
馬瀚山從抽屜里拿出一張信箋,遞給了李如鵬,繼續說道:“歸根結底,軍統是浙江人的軍統,我們這些外省人,要想在軍統站穩腳跟,沒有捷徑可走,只能是一步一個腳印,腳踏實地,老老實實做好分內事,稍有差池,就會被人當做小辮子揪住不放……”
信箋是一份手抄電文稿:老板不日途經北平,望做好接待事宜。
李如鵬驚訝的說道:“戴老板要來了?”
馬瀚山點了點頭:“你幫我分析分析,戴老板來北平,究竟是為了什么?”
李如鵬略一思索:“難道是、為了周奎仁?”
馬瀚山說道:“這也是我的第一感覺。所以,在戴老板來之前,這個周奎仁必須死!”
李如鵬明白了,馬瀚山說了一大堆,無非是強調為什么要刺殺周奎仁。
兩次刺殺未成,正常情況下,無論如何也不應該倉促展開第三次刺殺。
馬瀚山說道:“如鵬,你剛才提到的姜斌,這個人的身手很不錯啊?”
李如鵬趕忙說道:“我這次來,主要就是向您匯報這件事。據我觀察,鋤奸團的姜斌、周之煜,都是可以獨擋一面的人才,如果有機會接受專門的特工培新,將來肯定會成為北平站的頂梁柱。”
“那個陶然呢?”馬瀚山問道。
“陶然、我覺得暫時還不行。”
“為什么?”
“感覺還是小孩子心性,不成熟。”
“不成熟……”
李如鵬咧嘴笑了笑:“無意中,我看了他的日記,竟是些情情愛愛的內容,哦,他在天津好像有一個女朋友。”
馬瀚山會意的笑了,他當然明白,所謂的無意,其實是正常的內部監督。
“那好吧,過一段時間,你安排一下,送陶然出城。”
“他家里……”
“陶然父母早亡,家里基本沒什么人了,回去后,天津站陳資一站長,會想辦法給他換一個身份。”
“那我就放心了。”
“制裁周奎仁的行動,還是由你來制定,一周之內,我要看到詳細的行動計劃!”
“是!”
馬瀚山拉開抽屜,從里面拿出10塊大洋,輕輕放在了桌子上,說道:“活動經費,暫時就這么多,省著點花。”
李如鵬把大洋揣進懷里,說道:“站長,這么下去也不是辦法,是不是催一催上面……”
馬瀚山說道:“總部解釋說,錢都去了忠義救**那邊,像我們這樣毫無作為,活動經費當然要慢一些。所以,如鵬,必須除掉周奎仁,用他的血,重塑我們在戴老板眼中的形象!”
李如鵬肅然說道:“明白了!您放心,如鵬一定全力以赴!”
兩人又聊了一些其他事情。
十幾分鐘后,李如鵬拎著一只藤木箱子離開了當鋪。
既然是來贖當,當然不能空手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