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德夫子廟一帶,很快會劃為軍事區。卑職據此推斷,如果李向東確系日諜,他急著趕往常德,目標很可能就是夫子廟……”
“所以,你昨晚去夫子廟,是為了核實這件事。”
周之煜驚訝的說道:“您都知道了?”
戴老板微笑著說道:“我還知道,你向旅館老板借了輛腳踏車,并且付給了他三塊錢租車費。”
“………”
“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你做的很好。只是、為什么不告訴羅先生呢?”
“卑職也不確定,劉振山和李向東究竟是不是日諜……”
“李向東有沒有去夫子廟?”
“有。”
“他去夫子廟做什么?”
“他帶了一個畫板,到處寫寫畫畫,看上去像是一個畫家。”
“他畫的什么?”
“離的太遠,看不清楚。不過,他去過的地方,我都記下來了。”
周之煜從懷里掏出一個小本子,雙手遞了過去。
看過了小本子上的內容,戴老板立刻拿起桌上的電話,撥了一串號碼,說道:“讓王濮臣馬上到校長室來。”
掛斷電話,戴老板略一思索,對周之煜說道:“在火車上,你和李向東在同一節車廂,他肯定認識你。你想過沒有,假如他真的是日諜,你們在夫子廟再次相遇,他肯定會起疑心。”
周之煜說道:“卑職提前做了化妝改扮,他應該認不出我是誰……”
“你學過化妝術?”
“是的。”
“在哪里學的?”
“北平站李云鵬教我的,哦,就是戴上墨鏡,嘴里塞一個牙套,粘上假胡子,很簡單的。”
聽周之煜這么一說,戴老板不禁啞然失笑,說道:“這種化妝術,充其量只能算入門級別,但凡對方留意觀察,很容易就能把你認出來。”
周之煜赧然笑道:“我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好在,夫子廟人很多,我盡量躲在后面……”
篤篤!
門外響起敲門聲。
房門一開,一名戴著黑框眼鏡,文質彬彬的中年男子邁步走了進來。
他看了周之煜一眼,然后對戴老板說道:“局座,您找我?”
戴老板站起身,微笑著說道:“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
周之煜也趕忙站起身。
戴老板用江山話給雙方做著介紹:“這位是局本部秘書王濮臣。濮臣,他就是我跟你提到過的、北平站的周之煜。”
周之煜雙腳一并,同樣用江山話對王濮臣說道:“長官好!”
王濮臣微笑著點了點頭:“不錯不錯。看起來,我們江山真是人才輩出啊。”
戴老板把小本子遞給王濮臣,說道:“濮臣,你馬上去查一下,這上面提到的地方,是否為軍事設施。直接問74軍參謀處。”
“好,我這就去查。”王濮臣匆匆走了出去。
戴老板沉思了半晌,對周之煜說道:“如果李向東確系日諜。你認為、他當時在做什么?”
周之煜說道:“標注軍事目標。”
“依據是什么?”
“這種事不是第一次了。盧溝橋事變之前,日本人公然拿著地圖,在宛平標注軍事目標。只不過,他們現在做的更隱秘了一些。”
“這些事,你都是聽說誰的?”
“李云鵬。”
“看起來,李云鵬稱得上是你的半個老師了。”
“是。他對我們一直很關照。”
“他是哪里人?”
“察哈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