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籍卡我看過了。只不過,這個姚六福是假的。”
周之煜看似在回答警察局長。
眼睛卻盯著姚六福。
姚六福依舊保持憤怒,看上去異常激動。
“假的?這怎么可能……”
剛剛發誓不再多嘴,警察局長還是沒能忍住。
周之煜忽然用日語說道:“尹正源已經招供,你還要負隅頑抗下去了嗎?”
聽到這句話,姚六福目露驚訝之色,隨即掩飾的看向了別處。
經過短暫的慌亂,周之煜已經完進入了角色。
他起身來到姚六福近前,繼續用日語說道:“我剛剛去了你家里,你知道,我進門的第一感覺是什么嗎?我感覺,自己似乎到了一個日本人家里。我有很多日本朋友,所以,對日本人的生活方式,多多少少都了解一些。”
姚六福瞪著周之煜,一言不發。
周之煜說道:“家里為什么鋪地板?你不說,我替你說。日本人睡不慣床,你以老寒腿為由,在臥室鋪上地板。我看過了,地板距離地面很高,基本和榻榻米差不多。到了晚上,你是睡在地板上吧?如果我猜的不錯,你扮成姚六福,一是和他長得像,二是中國話說的不好,很怕一張嘴就露餡……”
姚六福忽然大吼了一句日語:“該死的支那人,你去死吧!”
他朝周之煜猛撞過來,大有一副同歸于盡的架勢。
周之煜說那番話時,就已經留意到姚六福的情緒波動。
眼見對方撲過來,側身閃過,抬起膝蓋重重頂在姚六福的小腹上。
姚六福踉蹌著摔倒在地,身體縮成了一只蝦米。
警察局長忙不迭的喝道:“快快快,按住他!那個誰,你怎么做事的,這么重要的犯人,為啥不上反銬?出了事誰負責?是你還是我?萬一要是傷了戴主任,你負得起責任嗎?”
那個誰是抓姚六福回來的警察。
此刻正手忙腳亂的按著毫無反抗力的姚六福。
這段時間,尹正源的一舉一動,都在周之煜的監視中。
周之煜發現,尹正源每天都去大門口,從姚六福手里買一包哈德門牌香煙。
買煙的過程,所有人都一樣,通過崗亭警衛中間傳遞鈔票和香煙。
買煙的和賣煙的沒有直接接觸,只是隔著大門互相能看見。
本來,這也只是一件很尋常的事情。
周之煜本身不抽煙,對這方面也不是太關心。
直到有一次,看見寢室一名學員手指焦黃,出于好奇心理,隨口問了一句。那名學員說,是抽煙太頻造成的。
他煙癮很大,每天至少抽半包香煙。
尹正源每天一包香煙,手指卻沒有類似特征。
觀察了幾個煙民的手指,基本和那名學員差不多,只是焦黃程度有輕有重。
這就比較奇怪了,都是一樣的人,尹正源怎么就沒這種特征呢?
答案似乎只有一個,他本身沒有那么大的煙癮。
在眾人面前,他也有抽煙的時候。估計大部分香煙都進了下水道。
這么做的目的,當然是為了每天都有買煙的理由。
所以,據此推斷,煙販老啞巴十有八九是尹正源的同伙。
即便沒有情報,這件事也不能停,必須一直持續下去。
每天都去買一包香煙,讓所有人都習以為常。
只要這樣,在真正需要傳遞情報的時候,才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