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上的明代宗的孩子,剛被立為皇太子,立刻就夭折了,而后壯年的朱祁鈺也病了,這病就稀奇古怪的很。
“一定要打掃干凈。”朱祁鈺對興安叮囑著,這件事很重要。
興安回想起了在慈寧宮外朱祁鈺別有深意的看他那一眼,點頭應是,帶著自己的腰牌和幾個宮人,向著皇宮匆匆而去。
朱祁鈺的手無意識的敲著桌子,他看著那本帝范,于謙沒有答應他的條件。
他的條件很簡單,登基可以,他必殺朱祁鎮。
但是于謙顯然很猶豫,尤其是最后的時候,所謂的奸人假冒的折中之法,就是于謙權衡后的決定。
朱祁鎮該死嗎?
他將大明歷經三代的三大營精銳全都凍死、餓死在了山外九州的宣府和大同,他不該死嗎?
他是戰犯,導致大明超過二十萬精銳,五十萬民夫慘死于沙場,是慘死而非戰死,他不死如何告慰那些冤魂?
如果不殺朱祁鎮,到時候,一個大明,兩個皇帝!
朝堂之上圍繞著兩個皇帝爭名奪利,斗爭立刻出現,黨爭立刻席卷整個朝堂。
不殺朱祁鎮,難道等著朱祁鎮發動奪門之變,奪回皇位,毀掉自己妻兒的陵寢,尸骨無存?
最后,再給自己扣一個戾的謚號?
不殺朱祁鎮,難道等著朱祁鎮,殺掉力挽狂瀾的于謙和郭登嗎?把他們的妻女家眷送給瓦剌人凌辱嗎?
他有一萬個理由要殺掉朱祁鎮,唯一不能殺的理由,就是像李世民那樣,殺兄之名一直被人津津樂道罷了。
朱祁鈺不怕被人嚼舌頭根兒,無外乎歷史上留下一點點污名罷了,后人應該可以理解「皇權更替、血雨腥風」的道理。
應該吧。
即便是不理解,就不做了嗎?
他看著窗外的一輪明月,一覺醒來,明月還是那個明月。
但是他一個普通的老師,就這么突然而然的成為了大明的郕王,即將登基的皇帝,他內心深處百感交集。
但是沒有人給他任何一點的反應時間,他就坐到了奉天殿的寶座旁,他就得處理國政,他就得萬事小心翼翼的試探。
稍微閑暇的時候,他略微有些遺憾的是,自己訂購的那個刻晴霆霓快雨主題鍵盤,還沒有發貨。
父母有哥哥照料應該無礙,自己也沒什么女朋友之類的可以擔憂。
既來之則安之,既然穿越了,自己也算是天命之人。
朱祁鈺如是想到。
于謙已經五十多歲了,已是知天命之年,他騎著馬來到了大明門外的西江米巷北側的錦衣衛衙門口,翻身下馬。
他裹了裹衣物,走進了錦衣衛,錦衣衛的指揮馬順被當殿擊斃,現在錦衣衛的左都督是聶忠。
于謙小心的交待了抓捕陰結虜人的名單,順便告訴聶忠不得錯殺一個好人,但是決不可放過一個壞人。
他叮囑了許久,聶忠點了幾個北鎮撫司的都尉,開始布置于謙派下來的任務。
當然若不是有郕王的印章,聶忠也不敢胡亂調動錦衣衛。
“剛才郕王殿下的大伴興安,要取走提舉宮門的腰牌,末將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也沒有郕王府的印信,我沒給他。”聶忠此刻并不知曉大明要變天了,他有些忐忑的問道。
“興安說用幾天就還回來。”
于謙面色冷如寒霜的問道:“可有郕王殿下的印綬文書為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