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鎮是在東南方向有超大規模起義的時候,親征草原。
不得不說,朱祁鎮的膽子是真的大,也不知道誰給他的勇氣。
金濂是個好同志,能力很強,軍事、律法、賬目都是得心應手,一心為民的重臣。
這種竊竊私語,朱祁鈺不管,新朝新氣象,新皇登基要適應朝臣,朝臣們需要適應新皇帝。
“殿下。”吏部尚書王直面含難色的來到朱祁鈺的面前,低聲說道:“這疏通通惠河運糧之事,是不是可以從長計議一下?”
“不可。”朱祁鈺冷冰冰的回答了一句,他看著臺下跪在刑場的人,低聲說道:“王尚書,瓦剌人不會給我們從長計議的時間。”
魯迅先生曾言:「中國人的性情是總喜歡調和,折中的。譬如你說,這屋子太暗,須在這里開一個窗,大家一定不允許的。但如果你主張拆掉屋頂,他們就會來調和,愿意開窗了。」
王直的這個勸解,其實就是和稀泥的打算。
一道嚴苛的政令,也需要給一些人選擇的時間,他并不是反對,而是希望朱祁鈺能給一些反應時間。
可惜,朱祁鈺并不是打算開窗,而是打算直接拆屋頂了。
“殿下,午時三刻已到,文淵閣大學士兼刑部尚書俞士悅,請斬陰結虜人五十三人。”興安按著流程俯首對朱祁鈺說道。
朱祁鈺平靜的點了點頭說道:“拿去!”
大明皇帝的天語綸音,被興安以高亢的嗓音傳下,而站在午門兩側內侍,不斷的高聲郎喝著郕王殿下的的口諭。
二傳四,四傳八,而后十六人,三十二人相次連聲高喝,最后站在午門下的三百二十員大漢將軍,以最大的嗓音齊聲高喝“拿去!”
聲振屋瓦。
劊子手們,將手中小巧玲瓏卸骨刀,插進了犯人的脖頸輕輕一撬,只聽到一聲聲的喀嚓聲,這是頸椎骨被撬開的聲音,在行規里,這叫開皮。
犯人們沒有感受到多少疼痛,就失去了全身的知覺。
隨即一聲高喝,劊子手拔掉了生死牌,高舉手中的鬼頭刀,在正午的陽光之下,奮力一砍,五十三個人頭滾滾落地。
血液向前濺了三尺有余,人頭滾動著落在了刑場之下,劊子手們跳下了刑場,將人頭高高舉起,向圍在刑場周圍的人展示著。
朱祁鈺站起身來,深吸一口氣說道:“準其家人為其收殮尸骨。”
大明皇帝向來是薄涼寡恩的,朝臣們對此是一清二楚的,但是這讓家人殮尸,郕王殿下在某些方面也不是那么的刻薄。
朱祁鈺甩了甩袖子,負手向著午門下而去,他要回自己的郕王府,而不是進宮,興安打掃完了皇宮,朱祁鈺卻不樂意住了。
他回到了郕王府的書房里,看著一桌子琳瑯滿目的奏疏,就是有些頭疼,這些都是文淵閣送來的奏疏,里面全都是彈劾于謙的奏疏。
“言之無物。”朱祁鈺從其中挑了幾本放在案前,其他的都推到了一遍:“成敬,把這些奏疏全都扔到伙房去,燒飯用。”
“是。”成敬將這些個彈劾于謙的奏疏都抱了起來。
朱祁鈺十分不滿的說道:“金英被下了獄,你先把司禮監的擔子挑起來,別讓興安一個人忙里忙外,讓司禮監起點作用,以后彈劾于謙的奏疏,都不用送來了。”
“是,臣領命。”成敬一聽有些愕然,隨即抱著奏疏離開,只是走出書房的他手一直在哆嗦,連奏疏都拿不穩,散了一地。
他撿起了地上的奏疏,再次抱起,向著伙房走去,司禮監乃是宮內衙門內署十二監之首,掌有批紅之權,素有內相之稱。
這就當了內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