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忠并沒有抓到罪魁禍首,雖然抓了一批人,但是最關鍵的劉玉,給放跑了。
“嗯?怎么回事?”朱祁鈺眉頭一皺,他上下打量著盧忠,印象里,盧忠可不是這樣辦事不利的人才對。
盧忠的能力,朱祁鈺最清楚不過了,這怎么突然這么拉了?
盧忠被陛下這個懷疑的目光看的人都有點恍惚,大聲的說道:“陛下,此人在行刺之前,就已經逃離出城,目前不知所蹤。”
“但是臣以項上頭顱擔保,不出十日,必然將其擒拿歸案!”
朱祁鈺點了點頭,原來如此,別的刺客,一擊不中,遠遁千里,這位劉某可到好,直接不擊,遠遁千里了。
二鬼子不愧是二鬼子啊,連搞刺殺都是先跑為敬。
“軍令狀就別立了,抓一個人,跟大海撈針似的,哪里有那么容易?此案之中,可有我大明官員牽扯在內?”他問起了關鍵問題。
對于這個奸細劉玉是否能夠抓捕歸案,朱祁鈺并不抱什么希望。
這是古代,又沒有天網,去哪里找這個劉玉去?
瓦剌人雄心勃勃的來到了大明京師,卻吃了滿鼻子的灰,心有不滿,鋌而走險,做下這等腌臜事,也情有可原。
但是若是有大明官員參與其中,那就是罪不可赦了。
抄家滅門,株連九族,大明這套非刑之正,很久沒有使用了,就怕一些人已經忘記了威力。
“沒有。”盧忠俯首說道:“劉玉用的火器和火藥都是出自兵仗局,但是那幾柄火銃,都是幾十年前的,尤其是火藥,并非出自武庫。”
“都是以前那些放煙花爆竹的火藥,無甚用處。”
人證物證聚在,全都沒有任何指向京官的,火藥更非朱祁鈺搗鼓出來的新式火藥。
“那還好。”朱祁鈺松了口氣,坐起了身子,看著興安的腿傷問道:“你這腿傷有事嗎?”
“回陛下的話,臣這傷不打緊。”興安笑呵呵的說道:“當時覺得疼,但也就是疼而已。”
朱祁鈺活動了下身體說道:“王恭廠的工匠不必查了,真的要殺了朕,在王恭廠動手更簡單。”
“于少保那里,讓他按照原來規劃做事,不要耽誤了事,興安,把奏疏拿來吧。”
朱祁鈺新朝雅政嘛,方方面面的事情都非常的多,自己歇兩天,積累了不少的事。
“陛下!”汪美麟從屋外沖了進來,如泣如訴,眼淚直流。
“朕無礙,朕都是騎馬回來的,能有什么事?”朱祁鈺聽著汪美麟哀怨的聲音,就是撓頭,又不知道如何勸慰。
“嚇壞了吧,朕還有國事在身,你且先下去吧。”朱祁鈺看著滿是擔憂的汪美麟,又看著等在門外的杭賢,露出了一個寬慰的笑容。
“陛下龍體躬安,才是大明最大的福份。”汪美麟雖然還是心有不甘,但還是嘆了口氣,行了個蹲禮,無奈的說道:“臣妾告退。”
朱祁鈺看著汪美麟和杭賢的背影,搖了搖頭,他又不是草木,更不是石頭,但是國事繁忙不是一句空話。
這次的行刺,雖然是臨時起意的無奈之舉,但是也反映出了大明的風雨飄搖,連他這個皇帝都不能幸免。
興安頗為撓頭,汪皇后可是天天守在書房門前,可惜陛下每次批閱奏疏之后,直接都睡了。
這可快等成望夫石了。
再過段時間,陛下就不那么忙碌了。
很多的奏疏都是在問安,朱祁鈺朱批了朕躬安之后,讓司禮監統一批復問安疏。
“盧忠,你說這次劉玉的目標是新式火藥對吧。”朱祁鈺忽然回過神來問道。
盧忠點頭說道:“是。”
“難辦了啊。”朱祁鈺深知一個道理,那就是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瓦剌人已經惦記上了,他們的新式火藥,即便是他們沒有成熟的工坊去制作,但是他們依舊想要知道。
朱祁鈺認真的想了想說道:“制備火藥的工坊,暫緩將九鎮軍器監提供,朕再琢磨下。”
“你這樣,散出去點假的配方,亦真亦假嘛,然后試試看,能不能把這個劉玉給朕釣出來!”
“既然有目標,他不帶著東西回去,也沒法交差不是?”
假方子多了,真方子自然就淹沒在了假方子之間,還能用假方子釣魚。
這不把劉玉找出來千刀萬剮,怎么能消心頭之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