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岷府廣通王,今天造反了!
但是造反歸造反,這稅歸稅,該交還得按著田冊繳納。
即便是平叛了,收為官田,該交的稅也得交。
金濂點了點頭,俯首領命,陛下從來沒忘記這茬,造反可以,必須繳稅納賦。
這算是急征暴斂之橫嗎?可是維持大明這個大磨坊,難道不需要交稅嗎?
國家不在了,諸王的好日子,直接就到頭了。
朝議之后,朱祁鈺和于謙走在了一起前往講武堂,今天是新軍生入校的日子,于謙也要出席,畢竟是兵部尚書,總督京師軍務。
“陛下,這講武堂庶弁將,明年是不是可以給邊鎮一些名額?”于謙提出了一個建議,各地衛所都有武學堂,陛下這講武堂辦得有聲有色,是不是可以讓邊軍一起進修?
“本身就有,比如宣府之戰中,就有一百多庶弁,將進入了講武堂。”
“京營事關重大,朕四年之內,沒有打算讓邊軍參與其中。”朱祁鈺搖頭說道。
他當然記得自己的五年計劃,恢復京營實力,就是第一要務。
刀把子抓不緊,就會被物理消滅或者溶于水。
軍隊是大明這艘巨輪的壓艙石,這壓艙石越是穩重,大明面對狂風驟雨,就會越平穩,才能走得更遠。
于謙認真的思考一番,陛下沒有厚此薄彼,是按著軍功排列,為國死戰,則可成為天子門生。
短期內,的確是不能廣納邊鎮衛武學、儒學堂的軍生了。
“陛下圣明。”于謙不再諫言,陛下有陛下的打算,這類的小分歧,沒必要消耗彼此之間信任。
“于少保,這廣通王造反,朕總覺得哪里不對。”朱祁鈺一邊走一邊說道:“真是好大的膽子。”
于謙想了想說道:“其實廣通王造反并不意外,葉宗留-鄧茂七起事之后,百萬之眾影從,波及五省,流民流竄到了湖廣,廣通王所在的武岡州,也在此列。”
“但是,他這造反約定的是十月份起兵,這才三月份,就被朝廷知道了,這也…太兒戲了吧。”
于謙有點無奈,能讓于謙用兒戲去形容,那不是一般的兒戲了。
兩相對比一下,陛下的泰安宮,誰知道陛下吃幾碗飯?
陛下的嫡皇嗣出生,都是興安提著百事大吉盒,說著百事大吉的吉祥話,他們才知道陛下又多了一兒一女,前段時間還收了個義子。
但是朱愈這個義子,在誰膝下?
不知道。
于謙也不知道,他知道自己問,陛下肯定說,但是他為何要問?
廣通王造反,這剛聚集起來,準備造反,就已經被朝里的一個御史,彈劾了,這動靜鬧得京師都知道了。
大明立國就有高筑墻,廣積糧,緩稱王的傳統,到了太宗文皇帝又有裝瘋賣傻。
想造反,那得受了大委屈,才有可能成功。
陛下還有初登基,就被瓦剌人圍困京師的恥辱。
這廣通王的造反,實屬兒戲。
朱祁鈺忽然駐足問道:“于少保以為,此次平叛廣通王應該派京營前往,還是派緹騎鞫拿?還是讓湖廣總兵官進剿?”
于謙亦停下了腳步,認真的思考了半天才說道:“陛下,臣以為還是盡快平息此事為好,武岡州地處苗疆邊緣,若是稍微晚些,怕是要鬧出大亂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