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當時,王總憲還未入朝,群臣議送大隆興寺楊禪師,去瓦剌感化瓦剌人。陛下借大隆興寺田畝,議國之根本。”
王文愣了愣說道:“啊,這事我聽說了,聽說楊禪師在瓦剌的日子,過得朝不保夕,大隆興寺一半被改為了講武堂營舍和武廟供祭武廟先賢。”
于謙點頭繼續說道:“當時瓦剌兵鋒正盛,陛下就言,生于憂患死于安樂。”
“陛下再問,瓦剌兵鋒至,則事事盡心,瓦剌兵退,歌舞升平,若是沒了決斷,沒了進取之意,應當如何自處?”
“于某說必有臣子進言匡扶,但是陛下顯然對這種方法,不是很放心。”
“所以,陛下就在太廟,把稽戾王給親手殺了。”
王文呆了一下問道:“這兩件事有關聯嗎?陛下失去進取之心和太廟殺人。”
于謙看著王文,王文入朝晚一點,不了解這位陛下當初在京種種決斷,陛下是一個對別人狠,對自己也狠的人。
他笑著說道:“陛下身負太廟弒兄之惡名,身后皆是懸崖,一步也退不得。于某如此說,王總憲,可曾領悟?”
王文略微有呆滯的點了點頭。
真狠,陛下這是不給自己留任何的退路。
王文并不是很了解陛下的秉性,于謙卻知之甚詳,陛下當初就借《帝范》要表明弒兄之意,何嘗不是看到了唐太宗一生銳意進取?
世事皆是如此,如同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但是陛下身后,是萬丈懸崖,壓根沒有退路,只能不停的往前走,帶著大明一直走下去。
誰攔在陛下面前,阻擋大明進取之路,都會被碾碎。
這次衍圣公府抓的人極多,陛下已經定了調,該送去太醫院做醫學貢獻,送醫學院,該拉去斬首的去斬首,該流放永寧寺的流放永寧寺。
盧忠帶著一大堆的錦衣衛,開始分門別類,送往各處,尤其是流放,沿途水馬驛皆要驗明正身,務必流放到位。
不是有很多人遞條子讓這幫人活,而是有很多人遞條子希望這群人死。
斷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這斷人仕途科舉之路,可能就是挖墳掘墓,方可解心頭之恨了。
太損了!
為了一家一戶的享樂,綁上整個山東仕林的前途,恨他死的遠比盼他活的人,多得多。
“衍圣公啊,你說你干點啥不好,弄那么多錢,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眼一閉一睜,錢沒花了,人沒了。”
“你說你這是做甚呢?唉。”盧忠準備帶孔彥縉去太醫院,他就是個俗人,就愛看這幫蛀蟲失魂落魄的樣子。
孔彥縉是見過太醫院的場面的,知道是要去太醫院,整個人都嚇軟了。
他到那兒,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要被觀察了。
孔彥縉失神的說道:“盧指揮,我能不能戴罪立功,不求活,砍腦袋行不行?我不去太醫院,我不去!”
盧忠好奇的問道:“那你用什么戴罪立功呢?”
“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