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主要的是楊俊贏了,勝利者是不受譴責的,這是一般的公理。
“報!”一個職方司主事跑了上來說道:“參見陛下。”
“東勝衛陳情,火藥庫爆炸,乃是有奸細作亂。”
朱祁鈺拿過了戰報,看了半天說道:“這群家伙,真的該死!怎么沒炸死這群人呢?”
東勝衛可不是只有十二團營,還有大同左右衛軍,縱火點燃火藥庫的居然是大同左衛的一名百戶,當天負責巡查火藥庫,帶了明火。
此人姓渠,已經被押解進京了…
而且被抓獲的奸細,不止一人,有十幾人之多,他們在城中縱火,被擒。
楊洪接過了軍報,嘆了口氣,他其實多少知道一些晉商的狷狂,畢竟他在開平衛戍邊多年,這些人販賣軍機、向草原都是鋼羽火器等物,這些事情,他多少有所耳聞。
“朕從來不是不許任何人發財。”朱祁鈺深吸了口氣說道:“但這些算人嗎?”
“他們做的什么生意?潞麻、莫合煙、鶯粟花,這些若是作為藥材,送到惠民藥局出售也就罷了,他們拿去謀財害命!”
“大明軍在前線打仗,他們在做什么?在后面扯后腿嗎?想要大明軍隊撤退的心,比瓦剌人還要重!”
朱祁鈺不是不允許個人奮斗、個人發財,他也授勛,給了楊洪昌平侯,給了楊洪世券,還給了石亨武清侯,此戰之后,也會賜下世券。
販售大明軍機、提供火藥箭羽、甚至還親自下場,縱火、挖地道等等不法之事。
這是奔著滅族去的!
盧忠領命而去,陛下的怒火沖天,若是不及時平息這股怒火,誰都沒有好日子過!
朱祁鈺坐下,深吸了口氣,閉目養神。
國家是什么?
恩格斯說,為了使經濟利益互相沖突的階級,不致在無謂的斗爭中,把自己和社會消滅,就需要有一種凌駕于社會之上的力量,這種力量應當緩和沖突。
把沖突保持在‘秩序’的范圍以內,這種從社會中產生但又自居于社會之上并且日益同社會相異化的力量,就是國家。
朱祁鈺就是那股凌駕于社會之上的力量。
所以他在緩和沖突,減少土地兼并,減少無地的游惰之民、末作之民,擴大國家財富,維持秩序,維持穩定。
也就是胡濙所說的那句:民進則國進,國進則民強,民強則國泰,國泰則民安。
國家強盛,大家不是一起發財嗎?日子都好過。
國家衰弱,大家都要會破產毀家!日子都很難過!
這不是萬古不變的道理嗎?
難道起于阡陌的百姓,最先殺死的不是他們嗎?
有些錢,只能他們來賺,朝廷不可以,皇帝也不可以。
孔府如此,晉商亦是如此!
他們過慣了好日子,習慣了作威作福,僭越公權,他們已經忘記了,他們的頭頂上,還有一片天,那就是大明皇帝!
一個兵部主事又噔噔噔的跑了上來,俯首說道:“參見陛下,前線傳來戰報,集寧的瓦剌人跑了!”
“跑了?”朱祁鈺拿過了軍報,看了許久,夜不收探查到的情報。
集寧的瓦剌人的確是跑了,昨天還一副死扛到底,今天就直接狼奔豕突的溜了。
“他們之前不是說要誓與集寧共存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