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才開完了評估會之后,伸了個懶腰,擦了下亮金色的奇功牌。
他并沒有將陛下賞賜的奇功牌放在家里鎮宅,而是放在了太醫院,欣克敬也是如此。
他們并不認為《解剖論》的首功是自己,而應該是全體太醫院的所有人,這是大家的成果。
他關上了自己的房間,來到了惠民藥局坐診,即便他是院判,但是他一直沒有放棄坐診,每天風雨無阻。
“孩子怎么了?”陸子才看著那個依舊在襁褓里的嬰兒,笑了下。
抱著孩子的父親,十分驚恐的說道:“孩子昨天開始就一直哭,也不吃,也不喝,怪嚇人的。”
那襁褓里的孩子,看到了陸子才的笑容,也不怕。
小小嬰兒,把嘴一抿,微微翹起的嘴角掛著喜悅,孩子的笑頗為純真,就像清泉的波紋,從他嘴角的小旋渦里溢了出來,漾及滿臉。
和朱祁鈺孩子緣不好不同,陸子才的孩子緣極好,孩子并不怕他。
陸子才診治著小孩,頗為無奈的說道:“我教你一個法子,每天把手搓熱了,正著揉孩子肚臍的位置一刻鐘的時間,這孩子就不哭鬧了。”
家長抱著孩子,焦急的說道:“那給我家孩子用點藥吧,我聽那個鄰居說,要吃什么驚風散才會好。”
陸子才的血壓噌的一下子就上來了,他最怕聽到的三個字:聽人說。
但是陸子才還是十分耐心的解釋了一番,反復叮囑家長不要吃藥,不是驚風,按著他說的做就是。
陸子才不太放心,又跟緹騎們說了一聲,讓緹騎幫忙看顧一下這個患者家屬。
緹騎們在太醫院坐鎮,也是朱祁鈺的主意,還是當初朱愈那事兒鬧得。
朱祁鈺怕有人到太醫院鬧事,就派了緹騎保護太醫院。
之后太醫院頗為祥和,畢竟緹騎們腰間配燧發手銃,還帶著繡春刀。
惠民藥局一入門,就能看到一個提刑千戶,坐在大堂正中央的位置上,頗為嚴肅。
而后陸子才就跟皇帝請命,一些患者家屬,比如他剛接診的這位,特別喜歡聽人說,就讓緹騎去看幾天。
陸子才在繼續忙碌,他抬頭看了一眼,墻上是陛下賜的字。
「三根神針針穴療經,一雙妙手妙手回春。」
陸子才繼續坐診,繁忙的一天開始了。
而江淵一行人已經趕向了河套,于謙收拾好了功勞簿,他已經掌令官們反復確認了功勛一事,他最后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
“回去了?”石亨抱臂站在門前,看著于謙收拾自己的行囊。
于謙頗為意外,石亨居然來送他,他點頭說道:“嗯,武清侯我可提醒你,你莫要狷狂,若是做的太過分了,陛下也是會懲戒你的。”
石亨不動聲色,顯然于謙并不知道當初他挨軍棍的事兒。
“狷狂能撈到國公爵位嗎?”石亨笑著問道。
于謙手停頓了一下說道:“自然是不能。”
“那不就結了,瞎擔心什么。”石亨嗤笑一聲,顯然對于謙的擔心不在意。
于謙搖頭,石亨是因為什么事兒變了個樣子,他并不清楚,但是石亨越來越有大帥風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