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墡面色更加悲苦,他就是因為陛下未立太子,才如此驚懼,若是立了太子,他還沒這么為難!
他是嫡出,陛下未立太子,一旦出京,他立刻就是被架在了火爐上烤!
要知道明天四龍入京之后,京師將會有六位燕府親王。
他近乎于哀求的說道:“那陛下立個太子啊,澄兒尚幼,可以立濟兒啊,濟兒今年都五歲了,皇后賢德,足以輔國了。”
興安搖頭說道:“襄王殿下想看到黨禍盈朝嗎?”
興安的話很短,但是每一句,都讓朱瞻墡面色更加苦楚。
留下一個太子,再留下一個監國,這不就是逼著朝臣黨爭嗎?
大軍前線打的你死我活,身后黨禍盈朝,那不是治國之道。
“那監國確權是不是可以改一改,權力小一些啊。”朱瞻墡嘆了口氣,這監國位,坐也得坐,不坐也得坐。
不坐,陛下現在就把他送太醫院去了。
監國的權力,在永樂二年七月二日,就已經確權了。
皇帝出京之后,只有三件事需要稟報皇帝,其余皆由監國處理。
「在京文武衙門凡有內外軍機及王府切要事務,悉奏請處分。其有各處啟報聲息,即調遣官軍勦捕,仍遣人馳奏行在所。法司問擬罪人合決死罪者,奏請待報。」
軍機及王府事,調動大軍剿匪平叛事,死刑復查事,除了這三樣,其余之事,皆由監國處置。
興安搖頭說道:“不能,太宗文皇帝當初親征西虜,對這監國之權,反復衡量,最終確權,更改不得。”
“陛下言不如太祖神武,不如太宗英武,等閑不會更張。”
朱瞻墡徹底明白了,坐起了身子說道:“唉。”
生病病好了,求情求不得,只能上火爐上烤一烤了。
朱瞻墡相比在襄陽時,已經瘦了十多斤了,坐到這監國位上,怕是要再瘦三十斤了。
興安笑著說道:“除了之前的事物以外,陛下另外有事交待。”
朱瞻墡呆滯的看著興安:“不是吧,還有啊!”
這交待什么?陛下登基新政繁多,肯定是交待新政新司,確權之事。
這監國權力,比永樂年間還要大幾分。
“襄王殿下,可能下床了?若是可以,臣帶殿下四處走走。”興安要交接一些事兒,這些事兒都是機要之事。
朱瞻墡坐了起來,穿上了鞋,站了起來,深吸了口氣說道:“能。”
朱瞻墡站直了身子說道:“大珰!既然陛下讓孤監國,孤這監國必然會做好,奉藩京師,為陛下安定后方!君有所命,臣不得不從,必不負陛下所托!”
朱瞻墡說這話的時候,中氣十足,他為什么這么不愿意坐這監國位呢?因為他真的能做好。
興安松了口氣,不虧是大明的嫡皇叔!
一旦接受了現狀,就不會畏懼責任,這份擔當是極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