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在裝昏迷的時候,腦子里不停地在思索脫身逃命的辦法。
他現在根本不去想那些不切實際的東西,什么王子隱忍多年一舉復仇成功的橋段都太扯。
只要能活著逃走,帶著柳青竹一起找個沒人能找到的地方,隱姓埋名,先活下去再說其他的事情。
造反這種事情吹牛逼簡單的很,但是看看史書,古往今來雖然造反成功的不少,但是造反失敗丟了性命的人卻是成功者的無數倍。
更別說那些成功者本來都各有自己的優勢和氣運,沒有人起點會差到李言如今這種地步。
一切從實際出發才是辦事情的正確態度和基本邏輯。
只是李言想了無數種辦法,但是很快又都被自己一一否定了。
不說別的,馬車外面那一千名士兵就將他所有的計劃都給堵死了。
若是沒有什么意外變故,比如說突然天上下起隕石雨將士兵們全部砸死,或者說突然來了一隊蒙古韃子突襲車隊。
亦或者是東邊的朝鮮國王突然腦子抽筋,統兵犯邊,摟草打兔子將自己這支隊伍給滅了。
但是這些別說基本不可能,就算真的發生了,他這個寧王也會不可避免的被波及到,甚至還會剛出狼口又進虎穴。
所以,他基本上看不到任何翻盤的可能性。
隨著隊伍越來越接近本次的目的地遼陽城,李言心中的希望一點一點的消失,絕望的情緒則是一點一點的增加。
雖然他沒有說出來,但是聰明的柳青竹卻已經感覺到了他的絕望,雖然不時的柔聲細語的寬慰他兩句,可是眼神之中也不可避免的帶上了一絲沮喪。
李言有時候盯著她看的時候,甚至能感覺到她的溫柔的笑容背后隱藏著一絲決絕。
李言心中苦笑,命運跟自己開這么大一個玩笑,難道就是讓自己感受一下什么叫做一點一點的走入絕望嗎?
他這么一個熱愛生活的人,為什么會遭遇這種命運的玩笑?
李言想不通,可是也沒有時間去想了。
因為,柳青竹趴在窗口看了一會,輕聲告訴他遼陽城已經到了。
李言的寧王府沒有設在遼陽城里面,而是在遼陽城北五十里外。
經過遼陽城的時候,指揮使石濤喚來一名百戶,讓他帶著一部分人將那些發配充軍的人押解到遼陽城府衙去交接。
自己則帶著剩下的人繼續往北行去,終于在天黑之前趕到了王府。
說是王府,其實只是一座三進的大宅子,據說原來是某位在遼東經商的富商的宅子。
論規格論面積,從各種角度論,都不適合作為王府,而且還是一位親王的王府。
可是誰都知道,卻沒人在乎。
一個將死之人,講究那么多沒用。
唯一能看出這是王府的標志就是門匾上的“寧王府”三個燙金大字,掛在已經漆面斑駁的大門上方,更像是一種無聲的諷刺。
石濤派兵將王府里面全部搜查了一遍之后,又將里面原本安排的那些打掃的下人全部趕了出來,然后才“護送”著寧王的車駕緩緩從大門駛入了王府大院。
聽著車輪壓過石板的轔轔車聲,李言心中哀嘆一聲,絕望的情緒如同海嘯一般席卷了他的心田。
入了這王府,就是一座牢籠。
要想再逃,更是沒有可能。
罷了,認命吧。
就這樣吧。
正在李言幾乎完全絕望的時候,腦海中突然有一個聲音響起:
“檢測到宿主李言附近有合適的建筑可以作為城鎮中心的載體,帝國時代系統開始加載……”
李言本來已經黯淡的眸光忽然一下子亮了起來,雙眼圓整,從馬車窗戶上懸掛的簾子蕩起的一角看了出去,正好看到了浩瀚蒼穹上的一顆明星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