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邪下意識地后退了兩步他非常忌憚這個穿著盛裝的女人,畢竟將自己隱藏在層層包裹之下的神秘才是讓人畏懼的所在吧。
但是看到少司命并沒有將目光轉向他,反倒是讓他打消了逃跑的念頭。
“明光殺了太多的人。”浮黎不緊不慢地向少司命解釋,試圖用他自己編造的謊言來搪塞過去這個女人。“他殺了太多無辜的人,他必須要死,這是法律,殺了人就應該償命,不管是誰都不可能逃過這個規矩的!”
“那只是凡人的規矩吧!”少司命毫不留情地打斷了浮黎,“特別是你手下凡人的規矩。”
浮黎沉默了片刻,他望著少司命那被薄紗遮擋住的臉,雖然臉上木然可是心里卻早已經如那瘋狂席卷的海面,翻江倒海的起伏不定。
“明光是中州的斥候禁衛,我是中州的人王,他理所當然的是我屬下,曾經是我的屬下,但是他犯下了讓人無法原……”
“他之所以變成這樣都是因為你,浮黎!”無論怎樣的解釋都不能讓少司命平息她此時心中的怒火,沒有人知道隱藏在那看不清面孔的薄紗之下到底是一張怎樣憤怒的臉。
“你們都退下吧!”浮黎意識到了情況的不對,他非常在乎自己的威嚴,至少在這樣的場合下,不能夠讓這些下人們看到自己窘迫的一面。
侍者們如同溫順的綿羊向人王浮黎畢恭畢敬的行禮,繼而朝著他們各自來的方向回去。
“還有你!”
浮黎沖著站在少司命身后的于邪使了個眼色,可是于邪還是有些猶豫,他看了看少司命,又看了看浮黎。
“快滾!”
浮黎沒有了耐心沖著于邪吼了一聲,于邪輕嘆了一口氣,看來狗并不好當,作罷,他也只能遵從人王浮黎的命令。
“于邪?”
在于邪轉身的那一瞬間,少司命的聲音在身后響起,于邪的心臟咯噔一下,隨即整個人僵硬在了原地。
“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你就是那個殺了我的撫星的,人王的走狗!”
很難想象這樣污穢的語言從這么悅耳的嗓子中發出是怎樣的諷刺。
于邪回過頭來,用那凌厲地余光怒視著少司命,可是又能怎樣,他只能惡狠狠地瞪人家一眼而干不了其他。
于邪到底是認清了自己卑微的地位,幸好在這樣卑微之下他能夠保持好自己足夠的清醒。
被一個女人嘲諷跟咒罵,這樣的傷痛對于一個男人來說是何等的奇恥大辱,這其中的理由更是不言而喻的,一般的人早會回過頭來反咬一口哪怕掙個口舌之快也好。
可是于邪此刻竟然表現出驚人的忍耐力,只見他緊皺的眉頭稍稍舒展開,臉上那若隱若現地怒氣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眉開眼笑。
于邪笑著轉過身來,沖著少司命微微行禮示意,道了一聲:司命安好,隨即回頭遠遠走開,留下了一連串在櫻花上沉重地足以滲出血跡的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