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跪在地上的少司命,回想起那電光火石一瞬間,浮黎似乎明白了這其中的原因。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浮黎一遍遍不厭其煩地重復著,他的內心早已經欣喜若狂。
面對著少司命,浮黎似乎已經沒有了千年之中時刻保持的謙卑,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狂放的自由,像是被多年用枷鎖囚禁的奴隸在那一刻終于掙脫了束縛重返自由。
浮黎不緊不慢地磨砂著伏龍劍刃,來到少司命的面前,低下頭,望著這個還在跟疼痛與無力作斗爭的女人。
“您看看您,多么狼狽,您可是一個神啊。”
浮黎說著,將巨大的伏龍劍抗在肩頭,低下頭,俯視著都沒有支撐自己站起身的少司命。
“如果說你就是那翱翔在叢林當中的飛鳥,那么眼下就是一望無際的海洋,如果你是浩瀚長河中的游魚,那么這里便是燥熱干旱的沙漠,不論怎樣這里都是不適合您生存的,司命,您雖然為神,可是這里是人間,您的能力在華胥,可這里,是九州啊!”
一個分身,還不是本體,生生承受了一道天雷的轟擊,沒有被打得煙消云散已然是萬幸,可是少司命并不愿意就此罷休。
“還不愿意就此放棄嗎?”浮黎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接著,他舉起伏龍劍,用那燃燒著熊熊火焰的劍鋒直指少司命的頭,那火焰如此至今,甚至快要灼燒到少司命頭頂那編織精細美麗的發髻。
“不管你對這個凡人到底還有什么樣的執念,我還是奉勸你,收手吧。”浮黎儼然一幅勝利者的姿態凌駕于少司命的頭頂,對于這個神,哪怕是個分身。
對于浮黎的勸告,少司命并沒有做出任何回應,她劇烈地咳嗽,每一次都在努力讓自己振作起來,可是振作起來又能夠怎么樣,沒有使用神血的能力,她現在在浮黎的面前也不過就是一個能夠使用一些讓人琢磨不透把戲的凡人。
少司命掙扎著朝著明光爬去,顫顫巍巍地伸出手來緊緊握住明光已經冰冷的手臂,也不知道是怎樣的力量。
僅僅是握住了那冰涼的手,少司命如同塞北寒冬一般的臉上終于蕩漾出一絲絲春意,仿佛這么近距離的接觸,淡淡地陪伴,就已經讓人無比滿足。
“傻孩子!”少司命微笑著,輕輕舒了一口氣,像是輕松了些,可更像是嘆息。“如果你當時說不愿意,那么我怎么可能再將你放出去,到時候你就可以這么相安無事的陪著我,陪著我,然后死去……”
少司命輕聲對明光訴說著,明明知道明光再也聽不見了,可是她還是要說,把一些因為自己傲嬌所不能夠開口的東西都說出來,圖自己一個心安理得。
這么如同小情侶那樣膩膩歪歪的舉動對于浮黎來說可是難以忍受的。
這不是公然撒狗糧還是什么?浮黎貴為人王,高傲了整整一千年,現在在一個還沒有他歲數零頭那么大的死人面前跌落到一無是處。
浮黎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堂而皇之的羞辱已然讓他失去了耐心,他已經迫不及待地要棒打鴛鴦。
“你真的是惹惱了我,司命,那么接下來,就休怪我無情了!”
浮黎說著,他低吼了一聲高舉起手中的伏龍劍,朝著少司命的脊背刺了下去。
正欲動手的時候,猛然間就看到少司命突兀出一塊來,一眨眼的功夫,那塊石頭如同挺起刺出的長矛朝著浮黎的臉上直刺上來。
浮黎躲閃不及,那石頭如同一記重拳一般狠狠地砸在他的下巴上。
浮黎連連后退,伸出手來捂住自己的口鼻,從哪里噴出了紫色且沸騰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