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聽著外面的怒吼與哭訴,剛剛醒來的沆站在還未坍塌的房屋外面不知所措,他頻頻回過頭來望著端坐在屋子里的云老。
面對如此震耳欲聾地呼喊,云老并不為之所動,他雙眼注視著坐在他對面的明光。明光則低下頭來,望著攤開在地上的布匹,上面鋪滿了明光身上早已經破碎的鎧甲,在這些甲片中間,趴著那個女孩,最為顯眼的,便是那女孩背上的鎖龍釘吧。
“明光,”云老撫著胡須,他的神情凝重接著對明光說道:“這個可是十六齒的鎖龍釘,可是貫穿了這個女娃娃的身體,更可況她乃女流之輩,身子骨可沒有你這般健壯,這么像你這么硬拔,成了倒也無妨,這怕就怕里面的鐵齒拽著皮肉骨頭一同拔出,這姑娘就算是有九條命,也經不起這樣折磨啊!”
“老先生可是一代名醫。”對于云老的不自信,明光似乎有所不滿,他抬起頭來,神情略微慌張帶有一絲絲請求,沖著云老正色道:“我也是聽著您的名聲來到這里的,為的就是能夠拔了這釘子,將這個女娃娃救活,幫了一次全是幫,幫了兩次也是幫,您一定要開開恩,救了這女孩,有什么條件盡管說,我能夠做到的定當赴湯蹈火,萬死不辭!可是這個女孩,還要勞煩您一定多想想辦法啊!”
明光一再堅持,云老先生也拉不開臉,他緊閉著嘴唇,做出沉思的模樣,思慮良久,到底是重重地點了一下頭,沉聲回答道:“好!”
見到云老先生點頭答應了下來,明光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輕松的微笑。
“不過還有一件事!”云老先生的話風一轉,瞬間讓明光的呼吸都停止了,明光瞪大雙眼目不轉睛的注視著云老先生,似乎想要知道云老先生到底有什么樣的要求。
“對于那個指引你來到這里的所謂司命,她到底是什么人。”
“這點我不能夠跟您透露,這樣機密的消息我是恕難從命的!”明光搖頭拒絕,雖然他現在是個流放者,所謂的中州之敵,可是事到如今他還是恪盡職守地履行自己侍神使的職責。
“好吧,好吧!”云老先生不住點頭應和著,撫摸著自己胡須的頻率又快了幾分。
見到云老先生面露為難之色,明光緊閉嘴巴,盡可能的對于少司命的問題閉口不談。
“難道,那個司命,就沒有向你透露別的東西!”云老先生還是不放棄,他一邊撫摸著胡須,一邊緊盯著明光,看來此刻是不問出個一二三來,是絕對不罷休的!
對于這個問題,明光的立場還是十分堅定,他微微搖頭,哪曾想這么輕微的舉動立馬讓云老先生看出了端倪來,云老先生霎那間怒上心頭,只見他沖著明光吹胡子瞪眼道:“好啊,剛剛還有求必應,現在到好,動下嘴皮子的力氣都不愿意花費,倒是求人的時候反而咄咄逼人得緊!”
云老先生發了怒,這下事情可不太好辦了,明光叫情況不妙連忙向云老先生道歉,可是云老的生氣因為沒有給他一個交代,明光迫于無奈,明光只能點頭對云老說道:“除了她的身份,老先生要問變問!”
“她叫什么名字,還有,你是怎么知道這里的,我與世隔絕多年,可沒有在外面留下什么顯赫的名聲。”
“是司命指引我來的,她說這傷,整個中州非老先生不能治。”明光不暇思索的回答道:“她只在不經意間跟我提起過,她叫高禖,我只能回答這么多,還望老先生見諒。”
“也就是說,你是受到了那個所謂的司命的指引。”云老先生伸出手來緩緩撫摸著自己臉上淡淡地白色胡須,若有所思的說道:“高禖,你是說,那個司命叫高禖!”
一提到這個名字,云老先生的眼睛里閃爍過一絲絲若隱若現地光芒,他一定在想些什么,可是又不愿意甚至不能夠讓其他人看出來的這一份猶豫。
“高禖,高禖!”
云老先生一遍遍復述著這個名字,他極力掩飾,自由披散下來的白發隨著清晨的微風浮動卻變成了一道完美的朦朧屏障將其的面容模糊,讓一旁的明光窺探不得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