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厚坤真是越來越看不懂眼前這個年輕醫生。
到底是誰給他口出狂言的勇氣?
還是年輕,初生牛犢不怕虎,他完全不知道在醫療圈里一名臨床主任要壓制下面的醫生有多簡單。
別說周從文這種兩年年資的小醫生,就算是自己怎么樣?帶組教授,副主任,還不是一樣被張友張主任壓的喘不過氣?
人家只要歪歪嘴、用點小心思,自己一輩子難受。
陳教授有些憐憫的看著周從文,“小周,想聽聽我的意見么?”
“陳教授,你說。”周從文笑瞇瞇的看著陳厚坤,伸手放在自己的小平頭上,像是在看片子的時候一樣摸了兩下,沙沙作響。
“醫生,是搞技術的,說句實話,我覺得這里都有問題。”陳厚坤指了指自己的頭。
這一點周從文認可。
“行政主任對下屬醫生的壓制,不是你能……”
“陳教授,我完全清楚。”周從文打斷陳厚坤的話,淡淡說道。
“哦?”陳厚坤略有不滿,年輕人,還真是囂張跋扈,你懂?你懂個屁!
“小周,那天我去你們醫院飛刀后聽李慶華說了一些有關情況。你的委屈我也清楚,你說說怎么能扳倒一名大主任。”
“想要從技術上扳倒,絕無可能。”周從文第一句話就引起陳厚坤的興趣。
他原本以為周從文想從精湛的手術技術入手,這種想法看上去合理,但卻最不可行。
能說出這句話,證明小周醫生并不幼稚。
“繼續。”
“有幾種見不得光的辦法,第一,收紅包、回扣,我去實名舉報。”周從文淡淡說道,“但需要在王成發的辦公室安裝攝像頭,或者和患者家屬、廠家有聯系,拿到過硬的證據才行。”
陳厚坤的臉色一下子變的很難看,這事兒鬧大了王成發會不會完蛋他不知道,但周從文死定了。
“不過呢,這一點我不喜歡,有些下作。”
“第二種方式……我舉個例子吧。”周從文吸了口煙,笑瞇瞇的說道,“我同學在的一家醫院,耳鼻喉科主任接診的時候遇到一個聾啞人,年輕女患,據說22歲。中間發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最后錄像帶直接郵寄到省里。”
“……”
陳厚坤聽周從文的“簡單”描述,不光心里發冷,連后脊梁都起了一層白毛汗。
“這里就咱爺倆,我說實話。據我推測是主任太摳,又或是壓的下面人斷人上升通道。所以么,找個人勾引他。男人么,呵呵。”
周從文輕笑。
呵呵的笑聲里帶著一股子說不清的意味。
“后來呢?”
“被錄像了唄,然后剪輯過后的錄像帶被復制,郵遞去省里、市里。要是那位主任根子硬,一直都扳不倒的話我相信會郵遞到科室。
到時候……哈哈哈,我就不信有人有臉還干下去。”周從文想到這里,哈哈大笑。
陳厚坤嘆了口氣。
不過周從文的笑聲到此為止,他繼續淡淡說道,“對付王主任,這也是一種辦法,但我依舊不喜歡。”
“你準備怎么做?”陳厚坤問道。
周從文笑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