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白花花的頭骨出現在周從文的眼前，它似乎對著周從文笑，下頜骨還在動著。
周從文打了一個寒顫，腦海里卻冒出來一個念頭——咀嚼肌肌群都沒有，這玩意是怎么動的下頜骨？沒有咬肌、顳肌、翼內肌、翼外肌，這也太假了吧。
還是說鬼都是靠著其他動能來運動的呢。
“我擦！”柳小別似乎也被嚇一跳，但她的反應和周從文截然不同，高抬腿，腳如刀，徑直劈在頭骨上。
“砰~~~”頭骨破碎，一個發生器落在地上，還在發出凄厲的聲音。
“你能不能溫柔一點。”周從文看的眼皮子直跳，原來小房東這么生猛！
周從文想起來自己壁咚柳小別的那天，真特么的危險！要是小房東直接高抬腿一腳劈在自己身上……那畫面太美，周從文不敢看。
“應激反應，下意識的，不會了不會了。”柳小別訕訕的說道。但隨即看到周從文的表情，她皺了皺鼻子，“了不起出去賠唄，無所謂的。”
周從文無語。
“走了，你剛才想什么呢？”柳小別把話題岔開，湊到周從文耳邊問道。
“我在想人體的發音器官可以分為三大部分：動力區聲源區調音區。剛剛骷髏沒有肺、橫膈膜、氣管這些動力，也沒有聲源區的聲帶，怎么發聲的呢？”
“……”柳小別像是看怪物一樣看著周從文。
“怎么？”
“我怎么感覺你眼睛里有光呢？好像……好像……”柳小別沉吟了一下，“好像走進局解的教研室。”
“下意識的，我們上局解課那年經常把解剖教研室的局部骨骼偷回來研究。后來我畢業的時候發現褥子底下有一根掌骨。”周從文抬手摸了摸小平頭，沙沙作響。
他們倆聊著，前面的小情侶卻根本沒往后看，哆哆嗦嗦的往前走。從他們的動作和身影看，似乎已經萌生退意。
只是背景音樂和一個骨頭而已，習慣了之后……似乎也沒什么好的，鬼叫連連也沒有之前那么嚇人，周從文感覺和自己想象中截然不同。
真特么的，到底是什么人想出來這種無聊的玩意，周從文心里想到。
停了將近一分鐘，前面的小情侶才一步一步試探著往前走。
“害怕了？我看你臉色不對呢。”柳小別笑吟吟的回頭看了周從文一眼，譏誚說道。
“我還好，就是最開始忽然出現了聲音被嚇一跳，正常生理反應。”
“你們當醫生的說話是不是都這樣？被嚇一跳就嚇一跳，什么叫生理反應？總感覺你開黃腔，但卻又感覺不像。”
“emmm，生理反應有很多種，魯迅不是說了么，看見露胳膊就想起來……”
周從文順口胡說被柳小別打斷，“別扯淡，剛才看見骨頭就眼睛冒光，你屬狗的？”
“其實我覺得狗更喜歡吃肉，你說呢？”周從文反駁道。
柳小別想了想，他說的似乎有點道理。
穿過大廳，是一道長長的走廊，走廊里堆滿了各種廢棄物、醫療垃圾。周從文是真心受不了醫療垃圾胡亂擺放，一點都不符合醫療規范，這么弄一旦把感染科招惹過來，對誰都是大麻煩。
感染科平時沒什么存在感，可一旦……不對，這里是鬼屋，周從文嘆了口氣。
走廊兩側是廢棄的屋子，小情侶相互攙扶，走進一間診室。周從文見柳小別還在四周張望，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一只冰涼的手瞬間搭在周從文的手上，周從文的手指被攥住，違背人體力學的方向輕輕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