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主任茫然的看著周從文。
“姜主任?你干嘛呢?做手術呢,專心點。”周從文道,“我問你用沒用手推過造影劑。”
“推過,我們的高壓注射器經常壞,總用手推。”姜主任迷迷糊糊的說道。
“嗯,造影。”周從文開始充當配臺的護士角色抽造影劑。
三院什么都不正規,連個配臺的護士都沒有,好在周從文自己干習慣了,他仿佛回到援疆的時候,開開心心的抽造影劑。
……
操作間里,幾名主任圍坐一團。
“剛才小周是盲操的么?看著不難啊。”陳厚坤比較直接,他也沒接觸過,再加上術者是醫大一院的茍主任,所以實話實說。
“肱動脈穿刺插入5F豬尾巴標記導管,需要經過左鎖骨下動脈開口置于主動脈弓水平。光是這一步操作就很難了,你是看著不難。”滕菲解釋道。
茍主任的臉色有些難看,但滕菲的解釋一語中的,他心里鄙夷的想到,外科的活那么糙,果然不能理解介入手術的真諦。
“這里的機器不行,要是在一院,我可以把C臂轉至左前斜至主動脈弓展開最大角度,也就是45°~60°,能看的清清楚楚。”
說完,茍主任意猶未盡,“然后手腕一轉,豬尾巴管順著做鎖骨下動脈進入升主動脈,絕對不可能總是偏進住主動脈弓。”
“可是小周盲操就完成了啊。”陳厚坤沉浸在周從文搭把手的境界里,沒注意到自己的話有多得罪人。
“……”茍主任剛要反駁,猛然間意識到周從文是盲操一次成功。自己描述的再難,有這么一個例子擺在那,說啥都沒人信。
如果是一次的話,還能說是碰巧,運氣好。
姜主任把豬尾巴管拔出來,人家用三十多秒又給下進去,平時不聽話的豬尾巴管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看看人家的豬尾巴管。
茍主任有些茫然,外科醫生什么時候這么厲害了。
說滕菲嘆了口氣,“就這操作,我在帝都的老師都做不到。要是DSA機器還有可能,但現在是透視機,簡直神了。”
說話中,圖像猛然消失,茍主任一怒,“圖像呢!”
“……”技師被嚇的打了一個寒顫,隨后小聲解釋,“茍主任,里面已經打造影劑了,要看圖像。”
這么快!茍主任茫然。
……
“姜主任,速度再慢一點,不是用盡全力推進去就行。”周從文看著姜主任充當人形高壓注射器,嘴里不斷的嗶嗶著,“造影劑速率為20m/ls,你計算一下時間,這個操作不難。”
姜主任淚流滿面,造影劑速率為20m/ls,自己當然知道,可是人哪有機器那么嚴謹。
站著說話不腰疼?換個人姜主任肯定這么想。
但眼前這個年輕人一連兩次輕而易舉的把豬尾巴管甩進去,還是盲操,光是這個難度的操作就已經讓姜主任對自己的技術產生高度懷疑。
難道造影劑速率為20m/ls可以認為操控?這也太難了吧。
腦子里想的事情越來越多,姜主任的操作也有點茫然。
不過推造影劑不算是多難,要求也沒那么嚴格,所以周從文并沒有讓他停下來。
推完造影劑,周從文笑道,“姜主任,我出去看一眼,你扶好,千萬別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