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老消消氣,有人做就行唄。”
“我前幾天去阜外會診,你猜我看見什么了?”黃老忽然問道。
“emmm,您說。”
“心外的人蹲在介入導管室門口等著收患者!丟人啊,現眼啊!”
周從文無奈苦笑。
原來自家老板心里面還有這個執念。
不過這份執念估計很快就沒了。
不是心臟外科發展起來讓執念消失,而是漸漸的就習慣了。
周從文笑呵呵的叼著煙說道,“話說回來,神經外科總體上還是把持住介入手術的,最起碼也是五五開。普外科最強勢,把肝臟介入手術完全壓制住。”
黃老撇嘴。
他雖然不愿意承認,但這是事實,不能不承認。
“咱們……循環內科對解剖結構越來越熟練,估計很快就開展瓣膜手術了。”
結構性心臟病本是心外科最值得驕傲的領域,患者量也大,一個風心病,全國就有無數的患者。
能夠熟練地完成二尖瓣修復,是每個高年資外科醫生的夢想之一。
“嗯?”黃老一怔,很生氣的說道,“導管憑什么碰瓣膜!”
“老板,咱想想啊,要是有這么一個術式。”周從文開始給自家老板灌輸TAVI手術,也就是經導管主動脈瓣置入術。
通過股動脈送入介入導管,將人工心臟瓣膜輸送至主動脈瓣區打開,從而完成人工瓣膜置入,恢復瓣膜功能。手術無需開胸,因而創傷小、術后恢復快。
“誰在做,我怎么不知道?”黃老疑惑。
周從文笑了笑,“今年,法國的AlainG.Cribier教授開展了首例人類TAVR手術。”
“……”黃老疑惑的看著周從文。
在自家老板的目光中,周從文看到了很多,他終于看出來一點——老板不是重生的人。
一切對未來的推論,僅僅基于他扎實的基礎認知以及對未來不懈的展望。
屠龍少年變身惡龍,而自家老板卻永遠都是一個少年。
周從文的目光越來越溫和,能和自家老板在這么一個夜里聊著過去、現在、將來的事兒,還真是一件很幸運的事情。
“心臟外科最后的領域在于主動脈和心臟移植。但主動脈么,我還是比較悲觀。”
“悲觀什么?”
“老板,現在是不行。可以后要是能根據主動脈弓三根毛兒的位置做出適合個人的私人訂制的大架子呢?”周從文問道。
黃老一怔,私人訂制?
這句話雖然沒聽說過,但很好理解。
只是成本問題怎么解決?要是不考慮成本,似乎也有辦法。
“最最后的領域是心臟移植,或許未來每個人都需要做心臟移植。什么支架、搭橋、溶栓,都是異端。您說過么,這都是比爛的術式,都是無法根治的。壞了,換個新的,多簡單,是吧。”
“哈哈哈,這一天早著呢。”黃老終于開心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