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就是矯情。”文淵說道。
周從文伸手盤了盤小平頭,看著文淵微微一笑。這話他不認可,但也沒直接反駁。
文淵一怔,他能感覺出來周從文笑容里蘊含的一絲凌厲。
“肚子疼,不是切口疼,這不是開玩笑呢么。”文淵訕訕的說道,帶著一絲羞惱。
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周從文的態度讓文淵無法接受。
自己是普外科、肝膽外科的醫生,周從文就算是再牛逼、他身后背書的黃老再如何是心胸外科的泰山北斗,也跟自己沒關系。
周從文憑什么用那種上級醫生的語氣、目光和自己說話!
惱羞成怒。
文淵已經微有些惱怒。
但他還是努力壓抑著自己的情緒,而且周從文問的事情也很無聊,文淵堅信患者只是矯情。
自己詳細查體,患者腹部按壓軟乎乎的,根本沒有一點點腹膜炎的體征。
絕對不會有事兒,要是有問題查體肯定能反應出來。
這個周從文,還真是年輕氣盛!這就盛氣凌人的覺得自己是上級醫師了?以后要狂成什么樣。
文淵心里腹誹著。
“文教授,帶我去看一眼患者?”周從文笑道,“有些偶發的并發癥,希望沒有。”
“……”文淵感覺周從文真心是蹬鼻子上臉。
他是在陰陽自己手術做的不對么?!
一個心胸外科醫生,憑什么明里暗里譏諷肝膽外科的手術!
陳厚坤也覺得有些尷尬,他向前邁出半步,用身體擋在周從文和文淵之間,努力露出笑臉,“小周,文教授說沒什么事兒,要不咱們……”
“陳哥,不一定沒事。”周從文搖頭,“腹腔鏡有時候很麻煩,當然,沒事是最好的。”
這回連陳厚坤都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周從文要立威?和文淵文教授立威有什么意義么?
人家上趕著過來打招呼,湊個近乎。就是隨口說到可能有問題,周從文就要伸手打他一巴掌。
這不是開玩笑么。
文淵惱羞,“走走走,我帶你去看看患者,要是有事,我認栽,要是沒事……”
“文教授,我說去看一眼,千萬別出事,你這說的可不對。”周從文淡淡一笑,毫不在意文淵的態度。
文淵一時語塞。
周從文只是陰陽自己,從來沒一句話直接挑明,自己還真就沒辦法抓住他的把柄。
既然他想看,那就讓他看,文淵賭氣,看也不看周從文,直接往出走。
陳厚坤嘆了口氣,他想拉住周從文說點什么,但卻欲言又止。
文淵和他是老相識,陳厚坤被攆去胸腔鏡組,最落寞的時候文淵經常來找他,探討腔鏡手術的做法。
兩人算是患難與共,加上周從文在胸外科年會上的表現,文淵對腔鏡手術滿懷信心,干勁大增……
所以陳厚坤并不想兩人鬧僵。
可是小周……平時挺和善個人啊,怎么就忽然間鬧脾氣了呢。
陳厚坤心里有點堵。
來到肝膽外科,周從文先看病歷。
患者是60歲男性,急性上腹絞痛2天,伴背部放射痛,伴中度惡心,間斷發熱,就診時體溫37.8℃,無寒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