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中毒，攪得仙娥頭昏腦漲，火冒三丈。
如今冷靜下來，思路回到正軌，她聽到梁君先開口詢問，不假思索便回道：“府上那個，我只覺陌生。這個，我說不準。”
梁君的回答與仙娥的感受差不多，不過她比梁君更加確定，蘇寧更像芙蓉。
沉吟思忖中的仙娥，面上的表情是從未有過的認真嚴肅，過了許久之后，言她有很多地方想不通。
若府上的那個不是真的芙蓉，怎么可能會擁有芙蓉的記憶？
說完這話，她突然想起自己師父曾經同她講過，人有三魂七魄，妖亦是如此。
但妖魂遠比人類魂魄要強大很多，妖魂附著在其他物體上，還能再次修身成妖。
她覺得有沒有一種可能是芙蓉的魂魄分化了。
岱宗山的火金真人曾說過，中了初代狼王妖毒后經蠱王蟲解毒后，會產生不可預知的后遺癥，興許妖魂分化就是后遺癥其中之一。
梁君覺得仙娥此番分析言之有理，但心中就是隱隱覺得哪里有點兒不太對勁兒。
他看著桌上裝有半顆毒餃子的碗，他覺得，必須得同師父好好談談了。
日昳，太陽偏西。
天師府常笑云的院子中，芙蓉扶著墻，跨過院門。
只是她沒行兩步，就突然轉過身，扶著墻嘔吐起來。
胃內翻江倒海，鼻涕眼淚一起流了下來，身體也軟綿綿的朝著下方滑落。
突然，一雙有力的手臂插進她的腋下，止住她下滑的身體。
滿眼淚花的芙蓉轉過頭，看到師父常笑云的臉，立刻燦然一笑：“師父。”
“你身體不適，為何不好好待在房間內休息？”
“房間內就我一個人，我覺得悶，想來找師父說說話。”
“你房間內怎么就你一個人，沒人留下照顧你嗎？”
常笑云以為仙娥會待在芙蓉的房間內陪她，便沒有過去。
看著淚眼汪汪的芙蓉，常笑云心疼的將她打橫抱起，走進自己的房間，將其輕輕的放在床榻之上，讓她躺著休息。
芙蓉一把抓住常笑云的手：“師父，我難受不舒服，你坐下陪我聊會兒天兒。”
常笑云見芙蓉表情可憐兮兮，似十分緊張擔心他會離開，便笑著拍拍芙蓉的手：“好。”
坐下后的常笑云，伸手扯過來被子，蓋住芙蓉的雙腿。
笑嘻嘻的芙蓉倚靠在常笑云身上，說她想起從前與師父常笑云一同看星星的時候真的很開心。
還有，在天鵝湖那里踢球戲水的那個時候，她也非常幸福。
芙蓉說了很多，說了很久，常笑云一直靜靜的聽著。
金獸香爐內的香悠悠轉淡，緩緩熄滅。
芙蓉似有些說累了，不再言語。
一直靜默聽著的常笑云，放在腿上的手指頭突然彈動了一下，語氣平淡的開口。
“蓉兒，我與你最快了的時光，是你離家出去游蕩的那段兒日子。我至今還記得，那日風雨中，我在荒廟中看到你時的心情。”
倚靠在常笑云身上的芙蓉不自在的動了一下身體，聲音低落沙啞：“那時的我，并不是完全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