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允許你進我房間的?”
“你是崇妙宗的弟子嗎?如此無禮,我要去告訴你家大師兄!”
“給我出去!”
少女有些煩躁地推搡著余音,隨著她的動作,她胸前的玉佩一蕩一蕩,有柔光從玉佩中散射出來,十分晃眼。
也是在這時,余音掃到了玉佩上篆刻著的字。
形。
大音希聲,大象無形。
在領悟這一點的剎那間,余音的眼前不再是那個紅衣少女,她整個人被調轉了方向,腳踩房檐,頭頂門檻,而剛才還面色焦躁的少女像是被定在了原地似的,杵在余音的頭頂。
天為地,地為天。
余音明白自己是進入到了別人早就設好的圈套,而誘引只怕就是昨天她凝神進入到紅衣少女屋子里時,問到的那股濃香味。
說來有趣,得益于過去的幾千年的沉淀,余音如今可以算得上是道門中玩香的大家,但她卻硬是沒能在自己的記憶中找到任何一款可以與之對應的香味,也就無從去尋這幻境的本源。
這時,一道略帶了些輕蔑的聲音在余音的頭頂響起。
“沒想到等來等去,等來的卻是你,真是掃興……”
她尋聲抬頭,很快就看到那個少女身邊多出了一抹虛影,像是個男人,身穿黑色長袍,蒙著面,有鴉青色的眼瞳。
“你是誰?”余音藏在袖籠里的手摸進了千機囊里。
男人的身影漸漸轉實,他抬手摩挲了一下身前少女的秀發,其后眼尾微抬,望著余音反問道:“我是誰重要嗎?你身在我這無形陣之中,除了等死,再無他法了。”
“你用凡人之軀煉制怨胎,意欲為何?”余音又問。
然而男人卻沒有立刻回答,他的手指輕撫在少女的臉頰處,指腹游離過的地方,血肉居然直接剝離,掉落在了地上。
美人皮下,并非骨肉。
分辨面前的是不是凡人,是不是活人,大約是修行者最基本的能力,但此時此刻余音不得不承認,她被表象騙了。
并不是有著血肉之軀,有著凡人生息的,就一定是凡人。
“你居然用凡人的血肉,生生捏造出一個人來!你就不怕沾染上因果,此生不得大道嗎?”余音指責他的同時,飛快的從袖籠中抽出一條玉帶,朝上一揚。
頓時,噼里啪啦聲炸開。
玉帶中藏著的是余音從返仙林帶出來的霹靂鼠。
在別人的法陣中,余音自知金丹期修為最好是不要隨意動用法術,否則稍有不慎便會反傷己身,所以她選擇了借助外物,而手邊她所能想到的最好的外物,就是這一群聽話又乖巧的小東西了。
唧唧——
霹靂鼠的飛行速度極快,其金色的毛發落地之后,會炸出破壞力不小的火花來,雖然傷害不大,但對余音接下來要做的事卻是極有幫助。
在火光和煙霧充斥著這無形法陣的小小方寸的時候,余音蹬腳踩在其中一只霹靂鼠炸開的火花上,舉著血糊糊的手沖到了男人的面前。
“我賭你不敢現真身,只敢以元神來此。”余音惡狠狠地單手扣住男人的脖子,跟著握劍撩出劍花,刺向男人的胸前。
滋滋啦啦的灼燒聲隨之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