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以上只是常理而言——
在被余音囚住的時候,孟夏冰是準備嘲笑余音的無知的,然而一個你字剛出口,她就笑不出來了。
因為僅僅是一瞬,撕裂的疼痛就從她的頭皮開始,一路延展到了腳跟,緊隨其后的八道天雷更是沒有任何預兆地砸在了孟夏冰的識海之中,叫她渾身痙攣,口鼻淌血。
“怎么會這樣?”
“怎么會傷的是我?”
“憑什么傷的是我?”
無數的疑問在孟夏冰看到面前毫發無損的余音時,化成了憤怒與怨懟,她屈肘想要攻擊余音,結果剛碰到余音的袍子,人就被反向甩飛了出去。
人是出去了。
元神卻被抽了出來。
光是抽出元神也就算了,偏偏孟夏冰在飛出去的同時,還發現自己的靈力在被不斷地攫取著,而這股強取豪奪的根源就在于余音——
的左手!
孟夏冰咬牙忍痛回神入體,跟著就揮劍撩掃向了余音的左手。
她太過急切了,忘了自己剛才是怎么輕而易舉地就被控制住了,或許還有一點輕敵,畢竟就算余音當著她的面跨入元嬰境,也不過是個元嬰初期的修士,如何能跟她相提并論?
輕敵,就會付出代價。
妙音聆訓在孟夏冰的長劍觸碰到余音的剎那涌入她耳中,清音之下,孟夏冰筆直地跪在了地上,硬生生地與余音一道受了這七訓。
若問余音知不知道孟夏冰身上發生了什么,那余音肯定是不知道的,但又隱隱約約能察覺到自己左手在擒住孟夏冰的時候,從孟夏冰的身體里得到了什么。
炁?
靈力?
細細將其抽絲剝繭之后,余音覺得十分熟悉親切,仿佛這些來自于孟夏冰身體里的靈力本該是自己的,如今物歸原主,連靈力都感到欣喜。
天色逐漸昏黃,西邊彩霞漫起。
余音從聆訓中醒神時,孟夏冰已經癱軟在地上,雙目緊閉,看不出是否還有意識。而沈文澤和瑞風則是趕忙收去護衛的法陣,抬腳擁過去,一個將孟夏冰用囚神鎖鎖住,一個去扶余音,詢問她有沒有哪兒不適。
“我沒事。”余音擺了擺手,扭頭找了一圈,蹙眉問道:“冉少安還沒好?”
瑞風到這時才想起耳房里還躺著個冉少安,于是匆匆忙忙轉身,一邊往耳房跑,一邊喊:“師姐你稍等,我這就把他帶——”
話音戛然而止。
“余音,我欠你個人情。”冉少安面色蒼白地從院子一角走出來,他斜了地上的孟夏冰一眼,繼續道:“當年她讓我取的東西,我取到了,其后也并未有伏擊一事,所謂的伏擊,不過是她特意安排的一場戲罷了。”
“這話你為何要對我說?”余音面無表情。
蹲在余音身邊的沈文澤眼神晦暗,隱約從冉少安這語氣中,嗅到了一絲不對勁的感覺。果不其然,緊接著,沈文澤就聽到冉少安說:
“因為那東西,是你父親余闕的頭骨。”
“如果你不信的話,可以回身,從那堆廢墟中找出那具法身來,一驗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