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條是任長青親筆,但卻是江勝清的意思,一來是說明玄照宗不隨波逐流的立場,二來是表明對他做道門大尊沒有異議。
“小子有點意思。”高玉將紙條碾成灰,眉目疏離地說:“從兩千多年開始,玄照宗只怕就已經是他當家了,所以任長青那老東西才會早早抽身……”
【玄照宗這些年能做強做大,少不了江勝清的功勞,但既然他們對你做大尊沒有異議,便不用再理會吧?】系統知道江勝清的底細,所以不敢說太清楚,只能含含糊糊地,想要糊弄過去。
“聽上去……你好像懂很多。”高玉敏銳,一聽就聽出了系統想要遮掩什么。
【啊?沒有,畢竟這南洲上的大小事,你的萬象山河陣不都有得看?你看得到,我自然也能看得到。】系統打起了馬虎眼。
“他手上,該不會有你忌憚的東西。”高玉一針見血地問道。
【怎么會?我跟你這么久,你還不清楚嗎?對了,這東西你要怎么辦?真就將你那一套公之于眾?】系統支支吾吾地轉移話題。
高玉嗯了一聲,自一塊塊靈石顯現屏前走過,掌心靈力如流水般分別匯入其中。
一塊注滿,就自己拔地而起,飛了出去。
“世人畏威而不畏德,與其讓他們對無上樓一事議論紛紛,不如讓他們頂禮膜拜。”高玉走至最后一塊靈石顯現屏前,張開雙臂,闔眸說道。
身處幽冥鬼獄的余音并不清楚外面已然翻了天,她像個小雞仔似的,被如儀一路拎著到了一處山清水秀,完全不像是鬼域的小院子。
“這里是北絮的居所,你開口試試。”如儀跟回了自己的家似的,叉腰坐在院中的石桌邊,仰頭對余音說道。
余音左看看,右看看,試探性地張嘴,說:“娘,不要相信高玉。”
清晰而又準確。
但緊跟著余音又挨了一彈指。
如儀不高興地湊近對余音道:“對師父要放尊敬,豈能直呼其名?”
信任這東西,并非是只言片語就能摧毀的,尤其是如儀現在還不太確定余音的身份,自然就更不會聽之信之。
因為知道這一點,所以余音并沒有氣餒,而是轉而問起了如儀的近況:“娘為什么會在幽冥鬼獄?我可能救您離開此地?這兒并不是說好的好地方,咱們有什么話,可以上去了再說。”
聽余音這么問,如儀的臉色微僵,猶豫了很久才說道:“音兒……我姑且信你是我的女兒……音兒,你不能在這種地方久留,娘是自愿留在這里的……你不必想什么搭救法子。”
分明就是有難言之隱。
余音不依,拽著如儀的手,追問道:“娘在怕什么?娘可知道音兒在云林宗這三千年是怎么過的?娘可清楚音兒如今連具肉身都沒有了,且是被您最信任的師弟親手毀掉的!”
怕如儀不信,余音竟是直接借黑龍引將自己元神給送下來,全須全尾地站在了如儀面前。
雖然北絮的院子里沒有鬼氣,可余音的元神在途中已經沾染了不少的污濁,等到她落地時,本就虛弱的元神看上去句更加渙散了。
三千年不見女兒,一朝相見,九泉之下。
如儀哆嗦著,淚流滿面地將余音攬入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