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朝露要動,脖頸間的項圈一收,將他元神給捆得都變了形,話也就卡了殼。
清水里混入了醇正的靈氣,陳香蓮等人服下之后,紛紛蘇醒。
余音起身,居高臨下地望著在地上打滾的朝露,面色冷漠地說道:“你這樣的生靈,從來都是欲望的囚徒。”
困住朝露的,又豈是這黑龍引化成的項圈?
不過是他那永遠不可能被滿足的欲望罷了。
囚玉站在一旁,沉默地聽著。
不知怎的,他覺得這時候的余音看上去有些格外地可怕,那些與鬼域相似的陰冷潮濕的氣息忽然間圍繞著她,令她即便是用著裴云英的身體,也眉心泛出了絲絲縷縷的青黑。
縮在丹田內海里的裴云英也感覺到了余音變得有些不對勁,她慌忙搶過身體的掌控權,翻手并指點在自己額間,嘴里默念著清心咒。
然而余音竟是直接從裴云英的身體里出來了。
“我本應該在碑村殺了你,因為你活著只會給這人世間帶來災難。”余音猶自在說著,手一抬,面目猙獰的朝露就升到了半空中,“不過我這人也是災難,那個已經出世的須倫惡童更是災難。三災凌世,到底會發生什么?”
“不,不要!”囚玉不知道余音到底在幽冥鬼域里沾染了什么東西,但他就是冥冥中察覺到了余音這時候要做什么。
他飛撲了上去,想要控制住余音的左手。
轟!
巨浪頃刻間倒灌入荒林內,將在場的其他人全部沖刷得遠離了余音數十丈遠之后,上揚形成了一個四四方方的牢籠,把余音和朝露困在了當中。
一聲極細微的咔嚓聲響起。
朝露脖子上的項圈被余音解開了。
“我用你引辟邪上來,他會來的,對吧?”余音笑著看朝露眨眼間重凝元神,此時的她哪里還有剛才的那股子陰沉勁?
而在她身后,有什么東西影影綽綽。
“你居然敢拿自己做賭注!”朝露咬牙切齒地看著余音,他說完,抬眸去看余音身后,那里的黑影已經凝成了一個身高八尺的黑袍男人。
辟邪。
鬼王是不能輕易現世的。
但余音在幽冥鬼域時給了辟邪機會,剛才又故意放松心防,以她和朝露之間極端的惡念為引,以自己的原身為介,讓辟邪能逾矩渡過無名海。
這樣一來,辟邪能出現在荒林,卻不會引來百鬼夜行。
“原來是如儀夫人的女兒。”辟邪看上去很有個人樣,行禮說話間溫文爾雅,半點兒看不出陰險狡詐之類的性情。
甚至,他有模有樣地拱手朝余音行了一禮。
在朝露忿忿的注視下,余音回身拱手道:“鬼王大人多禮了。”
“你剛才羞辱我,便是想要引他上來?就算你解了我脖子上的束縛,我也不可能幫你對付他。”朝露說著,往后退了一步。
倒不是朝露對辟邪還有感情,而是他知道現在的自己絕對打不過辟邪,所以寧愿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