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子恪臉上一喜。
卻聽到余音往下說:“但這與我何干?你們的所作所為都該是為了自己負責,請不要打著我的旗號,好似在為我報仇似的。”
余音的話叫晏子恪愣在當場,等他回過神時,余音已經越過他,拾級而上,往樓梯盡頭的門那兒去了。
因為黑龍引在里頭,又因為戌伏死了,故而這偷天換日陣對余音而言,也就失效了,她只需要驅使黑龍引打開門,就能
晏子恪三步并作一步,提著袍子追了上來。
“你煩不煩?”余音反身站在高處,俯視晏子恪道:“你們要推翻高玉也好,要建立新道門也罷,我都不在乎,也不關心,而我要做什么,也跟你們無關!”
這群人是無辜的。
他們和高玉不一樣。
但在余音的立場上,這群人無辜的享受著她的犧牲,無辜的將她過往的疲弱當做談資,哪怕現在吐了一部分修為出來,也仍舊是雙手無辜的沾上了她的血。
越是無辜,余音就越是咬牙切齒。
像江勝清那樣坦坦蕩蕩承認自己占了便宜倒也罷了,偏偏晏子恪還一副我很真誠,我的確無辜的模樣,叫余音心里不禁泛起了惡心。
“余道友——”晏子恪連登幾臺階,神色急切,“你可是芥蒂于那日你我之間的沖突?那不過是做戲而已,我內心并非那樣想,事后我……”
他看到了余音眼中的厭惡。
這使得他沒能說完自己余下的話。
“我說得不夠清楚嗎?”余音一手按在門上,瞥過晏子恪一眼后,推門進去,“你我之間沒有任何的關系,你們所謂的感恩對我而言也沒有任何的用處,我不需要,不理解,也不想要。”
她余下的話飄飄然落下,而門已然被砰的一聲關上。
等到南歲帶著其他人匆匆趕到天心閣時,晏子恪仍舊擰著眉頭站在臺階上,出神地思索著。
“晏子恪,你站在這兒做什么?”南歲率先越過生人冢,他大步流星地走到晏子恪身邊,伸手搭在晏子恪肩頭,“讓你看看戌伏出去沒,你怎么直接進來了?沒被發現吧?門外的那個神獸居然也不在,你小子還真是好運。”
南歲自己是清楚戌伏已經不在天心閣了,但這事他瞞著其他人的。
秦如玉與鳳然兒走在后面,她們厭惡地看著滿屋子的污穢,十分嫌棄地避讓開臟污,挑揀著干凈的地方下腳,手還掩著口鼻。
只有走在最后的天問在一進門之后,于正門處跪坐下來,一面豎掌誦念,一面覆手蓋于殘肢之上。
“我看到余音了。”晏子恪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回答,“她變了模樣……我本是想尋求她的認同,但她似乎十分厭惡我……想來是無上樓那一次,讓她討厭我了。”
“什么?”南歲聽得懵了,“你說你看到余音了?她在這兒嗎?若是有誤會,解開就是了,無上樓那件事,并不是什么大問題吧?”
晏子恪搖了搖。
他看到余音最后的那個眼神時,讀懂了余音發自心底的厭惡,并非是僅僅針對他晏子恪,而是針對道門中的所有人。
這群享盡了好處的籠中鳥。
“天問在度靈。”鳳然兒回頭看到天問四周閃爍著瑩潤的白光,連忙拽住秦如玉,低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