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衫不整的少女縮在墻角,不斷地哆嗦著,她想要向救下自己的這幾位仙長道謝,但出口的,卻只剩下哽咽。
“別怕。”白五快步走過來,脫下自己的外袍披在少女的肩頭,其后問道“你的家在哪兒我們可以送你回去”
余音回身將地上壘高的尸體悉數毀去,處理完了之后,才和白五說“送她回去估計是沒用的,這座城如今在修行者的掌控之下,她回去,不過是從虎穴換到了狼窩。”
少女眼中的惶恐證實了余音的話。
聽余音這么說,白五猶豫了一下,扭頭問道“那我們該怎么辦對上全城的修行者好像不太合理,也很耽誤時間。
正說著,后頭的囚玉用腳磕著車廂,打斷她們,“東南方向過來了一隊修行者,看上去是被這人的死給驚動了,目的性很強,需不需要我幫你們先行打發走”
此時馬車廂里裴云英和瑞風都還在休息,有驕陽和胡明遠照料她們,暫時也就不用余音去操心。
“白五,把馬車拉走,找個地方落腳歇息,至于她由我和囚玉負責就是。”余音思量過后,簡短地吩咐白五,接著又從白五手里接過少女,掌心輸送靈氣為其愈療皮外傷,“讓我來看看,是誰會為這所謂的佛爺出頭。”
白五忙不迭地應著,幾步跳上車轅去,勒著馬兒就掉頭往巷外走。
囚玉輕身落在余音身邊,慢條斯理地說“救她可治不了本”
何止治不了本,恐怕連標都治不了,這座城乃至這個這個國家都已經病了,若不能將伏在楚國病軀上吸血的道門給徹底剜掉,如剛才那般令人作嘔的場景只會源源不斷地發生。
“我救不了所有人,我也無意去救所有人。”余音略有些疲憊地甩了甩手腕,目光看向巷子口,“但眼前人可救,眼前事可攔,一切無愧于心就是”
腳步聲漸近。
第一個出現在巷子口的,是個身穿深藍色長袍的白冠男子,他的身后還跟著不少同等裝束的修行者,但顯然是以他為尊,聽其號令。
大約是看余音和囚玉氣度不凡,這人在走了幾步之后,示意后頭的隨行人員在巷子口停下,而他自己則扶住腰間佩劍,孤身走了進來。
余音懷里的少女哪兒見過這陣仗,嚇得直哆嗦,大氣不敢出一聲。
“幾位,可有在這附近見過修行者”男子在走了差不多十步時開口,聲音清越,“在下乃是誅魔軍駐怡安總指揮使,延平。”
好家伙,狹路相逢,竟是半個熟人。
延平可不就是江勝清之前與余音抱怨的那個十分惹人厭的師弟嗎他居然就在怡安,還在高玉的手底下混了個什么總指揮使當,正是有趣。
“原來是玄照宗的延平道友。”余音笑瞇瞇地單手行禮,一語點破延平的身份后,繼續說道“我們兩個是北邊的散修,慕名而來,想要見識見識誅魔軍風采的。”
小巷子里的痕跡已經被余音清理了個干凈,以延平的本事,想要看穿很難,唯一的疑點就是余音懷里的少女,而這,是余音故意留給來人的突破口。
“這位是”延平看得出這個不斷發抖的姑娘是凡人,順理成章地踩上了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