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林逸一直在砰砰哐哐,余音可能到了末尾,都難以從極端的憎惡中脫身。
要知道,憎惡和仇恨是最容易令修行者迷失自我的,而余音回憶過去,并非只是單純的在自我腦海中實現,而是依托了手邊已經被碾成粉末的石頭。
石頭中蘊含了十分精純的怨,精純到余音都要懷疑這怨氣是天生地養的了,但天道無常,豈會滋生仇怨息怒
余音不再多想,踢開腳邊的小怪物后,走到林逸身邊一把將其提溜起來,接著就徑直往回走,走入了密林之中。
到此時,法陣可破,來途亦出路。
當然,如果這時候樹林外有人的話,這人便能看到樹林上空出現了一種奇妙的景象。
月亮仿佛被人橫刀砍成了兩半使得,其中一半逐漸消失,與此同時,無數鬼影劃夜空而過,成群結隊地聚集在半空中,發出嘶啞的鳴叫。
林間鳥獸大亂,紛紛撲騰振翅,撞月而去。
這時候囚玉在哪兒
他倒霉催的,卡在了一處斷崖的峭壁縫里。
單是如此也就罷了,隨便施術就出去了,可偏偏這片峭壁底下刻著他人的法陣,居陣樞的囚玉別說施術了,連力氣都在逐漸流失。
“大人,怎么辦,怎么辦。”熙兒和珠兒跑出來,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掛在囚玉身上哭喊,“您這樣該不會死吧不要熙兒珠兒不要大人死。”
囚玉看她們哭,也只能無奈地用下巴蹭蹭她們兩個的頭,說“怕什么這法陣在抽取我的魔息而已,又不會死。”
桀桀。
桀哈桀桀
獰笑聲猛然響在囚玉耳側。
對囚玉而言,這聲音也太熟悉不過了,他的臉色逐漸難看,目光四處搜尋聲音的主人。
“找我得了吧,你找到我,又能如何”尖刻的聲音滿載嘲諷,“如今的你,別說我了,就是你身邊的那個小崽子也打不過。”
小崽子,指的是余音。
“那不是挺好”囚玉聳了聳肩,滿不在乎地說“世人修為皆墮,我亦不能幸免,但不管怎么說,我們不問自取是為賊,如今散去的修為也算償還,不算白忙活。”
忽的一下,灰色霧氣在深壑上空凝聚出人形來。
沖庠白衣黑發,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笑吟吟地看著囚玉,問道“要是她選擇放棄你呢現在她可是已經帶著那個劍修小子走了,頭也沒回。”
法陣出自沖庠之手,若他愿意,大可以在法陣中隨心所欲,但他卻將余音放走了,還大發慈悲地幫她記起了許多被術法抹掉的過去。
如果不是那個劍修小子搗亂的話,現在的余音應該與他沖庠站在一起。
還是有些可惜的
想到這兒,沖庠抬手抱臂,摸了摸自己的臉頰,自問自答“她真的已經放棄你了,因為這時候的她,心中的仇恨已經大過了一切,如你這樣的不周羅剎王,她沒找過來殺掉,便已經是念在前段時間相處的份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