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為什么我會這么討厭基層醫生嗎?”顧凌帶著哭腔,雖然眼淚已經控制了,可是神色依舊很沮喪,似乎隨時都能奔潰的流出眼淚。
徐公道聽著顧凌的問題,然后想到她的母親是死在喬星社區醫院里的,一定鬧得非常不愉快,所以眼神閃爍,猜測道:“是因為你母親?”
顧凌點點頭,她的神色異常憂郁,其實她真的不是一個很脆弱的人,要不是徐公道今天在會議室里的話,還有來到喬星社區醫院睹物思人,顧凌也不會情緒這么奔潰。
甚至從一開始她特別有意地去為難徐公道,也是因為不想在喬星社區醫院多呆一分一秒,所以在記者采訪一開始的時候就為難徐公道,她想著的就是早點結束記者會,然后就早點坐班車回單位了。
“那你為什么還要來呢?既然知道自己會睹物思人,何必呢。”
“我以為這幾年我已經把自己的心打磨的很堅硬了,可是沒想到還是失敗了。”
“你故意刁難我也是想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吧。”
“是。”顧凌啜泣了。
徐公道伸出手,在昏暗的環境里,他鼓起勇氣終于把手放在了女孩的腦袋上,輕輕地撫摸著,而顧凌此刻也再也不管徐公道是個陌生人,竟然直接飛入他的懷抱里開始痛哭。
“好啦,哭出來,一切就都好了。”
徐公道伸出一只手拍著顧凌的背,他的臉上此刻也露出了憐惜的情緒。
他沒想到在顧凌身上竟然還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這對于一個20多歲的女孩來說,肯定是具有摧毀性的,而且童年必然也是一段痛苦的,徐公道一想到顧凌的母親是在喬星社區醫院出事情的,而自己現在又是喬星社區醫院的醫生,對此,他的情緒是很復雜的。
一方面他同情顧凌的遭遇,一方面他也在思考醫院搶救制度的問題。
“后面怎么處理?”徐公道頗為關心顧凌的母親最后的處理結果是什么,雖然這樣的問題很唐突,甚至可能讓顧凌不喜歡,又想起以前很多的事情,可是徐公道覺得還是應該知道后續處理如何,看看他能不能幫上什么忙,
顧凌慘淡地笑著:“賠錢唄,還能干什么……人都死了,我那個爹來醫院鬧也只不過是為了要錢。”
她的語氣里對自己的父親很不滿,一提到父親,他就想起了父親在目前死的時候只知道索賠要錢的嘴臉。
“有點錢總是好的。”徐公道安慰道。
他漸漸松開了手,顧凌整理了下凌亂的頭發,站直在徐公道面前,她看著徐公道的臉,她的臉不自覺羞紅了。
“不要把今天的事情說出去!我警告你!不然用筆寫死你!”
“你是指什么事情?”
“就是……就是你對我……”
顧凌紅著臉氣急敗壞地踩了一腳徐公道的鞋子。
徐公道覺得腳趾上的血液被踩到了一處積壓在一起,已經麻木了。
沒想到剛剛被白晴踩了一腳……
現在顧凌也踩了自己一腳……